那年夏天 我陪女儿参加高考

几天前找到了一张照片，是我和女儿最早的 “合影”。那是一个夏天，我很年轻，女儿更“年轻”，只有一两个月大小。朋友见了，都说我抱孩子的姿势极其不标准。想来也是，突然做了父亲，除了激动，更多的是慌乱，连孩子都不会抱。19年过去了，当时的情形如在眼前。记得她不错眼珠地盯着我看，不知那个小小的生命在想什么，难道是在琢磨抱她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吗？

就像做了一场梦，醒来时女儿正在走向高考考场。和千千万万的家长一样，三天来我一直当女儿的“全陪”。说来奇怪，几年来我一直为女儿的学习忧心忡忡，临到高考，反倒放松了。路上我和她开着玩笑，很少提到与考试有关的事，女儿也开心地笑着。走到校门，女儿同我挥手告别。我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消失在人群中。突然有一种感觉，人与人之间有些事情很无奈，比如，现在我只能无奈地看着女儿去独自迎接人生当中的第一场风暴，除了祝福，再也不能做些什么。

烈日下，家长们恋恋不舍地聚拢在校门外，路上送考的车队排成了长龙，交警和医护人员如临大敌，各路媒体蜂拥而至，各色广告满天飞。这哪儿是高考啊，简直就像一场狂欢大戏。除了对数学失望之极之外，女儿很少谈论考试的情况。我听从朋友的建议，与女儿做了一个约定，对于考过的科目，我不问，她不说。过去就过去了，全力考好下一门科目才是正道。

开考铃声过后，人们紧绷着的心渐渐松弛下来，聚集在校门的家长慢慢散去。路北就是理工大学。我溜进校园，发现这儿与外面简直属于两个世界。外面是凡尘，这儿就是伊甸园。楼房掩映在绿树草坪当中，青春矫健的剪影在画面里跃动。找了块平整的草坪躺下，清风从身上掠过，树影在头顶徘徊。环境如此清爽安谧，直让人舒服得要死。脑子里乱七八糟地过着电影。又想起父亲陪我高考、送我去省城上学的往事。在家的日子，好想看看外面的世界，离开家的日子又那么思念简陋的家，这些女儿明白吗？那时的父亲同我现在差不多的年纪，可我记忆中他已经是很老的了啦。呵。

突然，一阵喧闹声传来。睁眼一看，是一群行将毕业的大学生们在照相留念呢。他们穿着学士服戴着学士帽，打打闹闹地在草地上嘻耍，青春靓丽写在他们脸上，不由得让人感叹年轻真好。

这大学，这青春，是我的过去，也是女儿的明天。我想对女儿说，不管高考成绩怎样，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负青春、不负年华就好。（2013.6.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