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防长辞职真相：跟特朗普“道不同不相为谋”

▲美国总统特朗普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2018年12月20日，在特朗普突然宣布从叙利亚撤军后不到24小时，美国防长詹姆斯·马蒂斯被确认将于明年2月正式离任。事实上，在今年早些时候，关于马蒂斯即将辞职的消息就已不胫而走，如今这只靴子最终落地。

特朗普关于叙利亚撤军的政治决定，无疑是压垮马蒂斯心中留任残念的最后一棵稻草。虽然种种迹象表明，特朗普出于所谓“军人情结”而招揽马蒂斯入阁的决定，算是上佳之选，但这种最初的好感，却不足以保障白宫与五角大楼的始终默契。

大致而言，特、马之间的分歧其实主要集中在两个维度。其一是任何一个总统任上都可能发生的军政关系分歧，或者说白宫对军队利益的介入与后者的反制。其中最具体的体现，就是在军中“不问不说”政策实施、太空军组建，以及最近在美墨边境上军队参与边境管控等议题上，马蒂斯对军队基本秩序、权责以及利益的捍卫。

其二是特朗普与马蒂斯在对外安全战略布局或思维上的对抗，即到底要不要捍卫基石性的同盟体系，到底如何实现所谓“美国优先”，美国在中东地区以及反恐战场上，到底要如何抉择。在这些问题上，作为职业军人的马蒂斯保持着保守而稳健的传统立场，与特立独行、不按常理出牌的特朗普，完全不在一个平行世界之中。

正如美国媒体报道的那样，当在白宫里读到美国撤军后土耳其发出威胁，将消灭叙利亚北部的库尔德武装的消息时，马蒂斯已经对美国这种对盟友的所谓“背叛”忍无可忍。

▲詹姆斯·马蒂斯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当然，这也许只是马蒂斯还不太熟悉美国以往的种种做法而已。但无论如何，虽然一开始马蒂斯实现了令蒂勒森羡慕的对五角大楼的高度控制，但随后日益积累的在伊核问题、阿富汗问题以及叙利亚问题上的重大分歧，最终导致了两人的“分手”。

马蒂斯的最终离任，如果再联系到白宫办公厅主任约翰·凯利在年内的去职，以及白宫在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邓福德任期还有9个月时就宣布接任人选的轻蔑做法，特朗普的确与美国军方互动不佳。

而这种紧张关系，是否会因为马蒂斯继任者的确定、新任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就任得以缓解，还是会在特朗普未来任期中延续，这将直接关系到美国对外安全防务议程的决定与战略布局。

11月以来，也就是中期选举落幕之后，特朗普政府再度进入人事布局的“多事之秋”。虽然这一趋势也算符合总统在中期选举后进行相应政策调整，进而联动人事调整的一般惯例，但其中也充斥着浓厚的特朗普色彩。

无法忍受白宫办公室政治生态的凯里、因“公权私用”而调查缠身的内政部长津凯，还有如今“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马蒂斯……特朗普上台之初，政府内部就显露出的内斗、只强调忠诚度而非专业度、碎片化等问题似乎延续到了今天，也正愈演愈烈地拖累美国国家政策的正常延展。

事实上，判断一届美国总统的政府团队情况，人事变动的频繁度的确是一个因素，但在这个维度上，特朗普一定算频繁者，但未必占据“之最”。在频繁度之余，“为何离任”和“何人接任”这一头一尾的两个问题，其实同样重要，前者关乎问题在哪儿，后者决定着是否会有更好的改善。

从目前的情况看，特朗普政府的人事变动，在这两个维度上似乎有同一个回答：即特朗普满意不满意。就像今年10月，特朗普接受媒体采访时留下的那句：“在某些时候，每个人都会离开，每个人。这就是华盛顿，人们会离开”。于是，与特朗普意见相左，马蒂斯们的离开其实已成定局，悬念只剩何时退场。

□刁大明（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教授）

编辑 杨林鑫 校对 陆爱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