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古道尔｜你还记得那个高中课本上的她吗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穷极一生所追求的热爱与事业。如今86岁高龄的珍妮·古道尔为我们完美的诠释了生生不息的精神。

5月22日国际生物多样性日，在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节日，让人不禁想到那个与黑猩猩共处，终生致力于反对暴力，保护野生动物的女人——珍妮·古道尔。

英国动物学家珍妮·古道尔在世界上拥有极高的声誉，她二十多岁的时候就来到了非洲的原始森林，为了观察黑猩猩，她度过了几十年的野外生涯，之后她又奔走于世界各地，呼吁人们保护野生动物，保护地球的环境。

《杨澜访谈录》曾在2002年采访了这位著名的动物学家，她为观众们讲了许多黑猩猩身上发生的有趣事情，为我们打开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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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2002《杨澜访谈录》专访珍妮·古道尔

杨澜：过去曾经发生过黑猩猩救人的事吗？

珍妮·古道尔：这样的事其实有不少。其中有一件事很有戏剧性。有一名研究人员在岛上和一只黑猩猩成了朋友。这只黑猩猩曾经是医学研究实验对象，他受过虐待，因而痛恨人类。那个叫马克的年轻人逐渐和他交上了朋友。某一天，马克在岛上他无意中惊吓了一只小黑猩猩，那只小黑猩猩尖叫了起来。小猩猩的母亲，还有她的朋友、另外两只雌黑猩猩马上扑过来咬他。那个年轻人流血了。而那只和他成了朋友的雄黑猩猩立即冲了过来，把那三只雌猩猩赶跑了。这样，马克才能够逃到安全的地方。他说，“是‘老人’（黑猩猩的名字）救了我一命。”

杨澜：那只黑猩猩是对愿意和他交流、曾经救过他的人表示感谢。

珍妮·古道尔：这是一个很有象征意义的故事。假如一只曾经被人虐待的黑猩猩，在他的人类朋友需要帮助时，都能够不顾我们和他们之间无形的沟壑，伸出援手，我们人类也一定能帮助黑猩猩和其他所有的动物。

杨澜：我还听说黑猩猩能够学会300种聋哑人用的手语，他们还会画画。

珍妮·古道尔：最初教黑猩猩学美国的手语是在1966年。那只黑猩猩叫沃休。那以后，许多黑猩猩都学过手语，他们用手语互相交流，也同他们的老师交流。

有意思的是，黑猩猩还会画些什么，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你给她做手势，问她这是什么。她会打手势说，“是玉米。”一个月后再把这幅画拿给她看，“这是什么？”“玉米。”对她来说，这幅画是有意义的。

更有意思的是，我们对黑猩猩的思维有了很多了解，例如，我们发现黑猩猩有幽默感。就拿一只大黑猩猩来说，她学会了区分所有不同的颜色。一天晚上，她和一位年轻的女士坐在一起，那位女士举起不同的东西，“这是什么颜色？”“绿色，”“这是什么颜色？”“棕色”，一问一答。那位女士拿起一块白布，“这是什么颜色？”Coco打手势说，“红色。”“Coco，你该知道答案呀。”“红色”，这样来回几次。

杨澜：我儿子两、三岁大的时候也经常这样。

珍妮·古道尔：他们反复问答了许多遍。最后，那位年轻女士说，“Coco，如果你再不说，就不给你喝苹果汁了。”

Coco伸出手来，拿过白布，挑出一根很小的红色绒毛，做手势说，红色、红色、红色。

杨澜：你说过，黑猩猩如果是在动物园里驯养的，他们的表现会和野外长大有所不同，能给我们讲一个这样的故事吗？

珍妮·古道尔：黑猩猩JoJo单独居住了15年了。之后来了一群黑猩猩，他们关在一个大围场里，周围是一条放满水的深沟，因为黑猩猩不会游泳。

有一天，当那些黑猩猩相互认识的时候，有一只年轻的雄性黑猩猩起来挑战年长的黑猩猩，因为JoJo以前一直单独居住，他吓坏了。他以前没有机会学习怎样和其他黑猩猩一起生活。他冲向深沟，但他对水一无所知。

他翻过栏杆，那本来是为了防止黑猩猩跌入水中的。他三次浮出水面吸气，然后就沉了下去。在水沟外很远的地方有一群人。JoJo真是幸运，其中有一个人不顾一切跳入水里，虽然管理员抓住他说，你会没命的。他游过去，潜到水底，把JoJo托在肩膀上，送回岸上。那个男人回到家人身边去了，但水沟边上太陡了，JoJo又掉进水里。这个叫里克·斯沃普的勇敢的男人又回来了，当时已经有三只大猩猩走到水边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再次把JoJo推到岸上，直到JoJo牢牢抓住了栏杆，他才迅速离开。

杨澜：有人会质疑说，一个人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动物是否值得，而我们不这么看。

珍妮·古道尔：是的，那些黑猩猩教会我们，他们和人类之间并非毫无关联。他们的生命也是有价值的，就像人一样。

每年，珍妮·古道尔都要花将近三百天的时间，在世界各地访问演讲，她要用亲身经历的故事去唤醒公众的环保意识。因为有太多太多的握手和签名，她的右手臂积劳成疾，无法动作自如。她对于生命的一贯挚爱也促使人类对于生命的价值进行深刻的反思。

摘自2002《杨澜访谈录》专访珍妮·古道尔

杨澜：从你的书中我们了解到，你其实也发现了黑猩猩“阴暗的一面”。它们吃小猩猩，它们也会恃强凌弱甚至相互杀戮。当你第一次公布这个发现时，有些人不加理会，有些人不想承认，还有些人说这一发现是错的，因为这似乎为人类的丑恶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珍妮·古道尔：的确有人批评我不应该把我的发现公开。因为这说明，我们的侵略本性很可能是从我们的远古祖先那里继承下来的，所以，在我们的社会中无法避免更多的暴力。有时你也许会想，事实好像就是这样子，回顾历史，我们的确是一种很暴力的动物。但我仍然坚持认为，我们能够控制我们的暴力、好斗的倾向。圣雄甘地曾经说过，你只要回顾历史，就会发现，所有邪恶的当权者最终都会被正义推翻。

2016年杨澜再次见到了珍妮·古道尔，那时的她依然精力旺盛，眼光澄澈。八十多岁的珍妮·古道尔仍然奔波于世界各地，呼吁人们通过生活方式和消费方式的选择来对环境产生积极的影响。

有资料显示，人类每捕获一只灵长类动物，就会以死亡六只作为代价，因为在捕获和运输途中都会有不少的动物死去，而它们一旦被投入笼中，就会终身与大自然失去联系。希望看完这篇文章，大家能够和珍妮·古道尔一起保护野生动物，人类应该对生命有更多的尊重和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