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妻香消玉殒四十年后 陆游故地重游 写下了这组诗 太痴情了!
鲁迅先生说:悲剧就是将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宋代大诗人陆游和他结发妻子唐婉的爱情,不可谓不是悲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该是世间最美好的爱情。怎奈东风弄人,一对鸳鸯各自纷飞,一个再娶,一个另嫁。自此之后,纵使枕边人有千般柔情,终究心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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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宋人叶绍翁说,陆母唐氏在临产的前,曾梦见大才子秦观,秦观字少游,于是给这个新生的婴儿取名陆游,字务观。陆父陆母对这个儿子抱有极大的期望,希望他能用功读书,光耀门楣。陆游也不负父母所望,小小年纪就表现出极高的天赋和才华。唐婉是陆母娘家兄长的女儿,自幼温婉可人,才华横溢。
这对表兄妹青梅竹马,志趣相投,常常书信往来,以诗词相通。一对小儿女郎才女貌,两家的长辈自然乐见其成,以一支凤钗为他们定下了婚约。有双方长辈做主,再加上两家本来就是姻亲,他们由相恋到成婚应该是极其自然的事。但现实不是童话,这对小夫妻的婚后生活却没有想象那般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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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罗帐内,一夜春宵,原本勤奋上进的陆游沉溺进了温柔乡,什么功名举业统统被抛诸脑后。每日只知与妻子吟诗作对,画眉取乐。这自然引起了陆家父母的强烈不满。新婚不久的唐婉,原以为能从此与心爱的表哥双宿双飞,却没想到原本温婉可亲的姑母变成婆婆后就如同换了一个人。彼时才刚成年的唐婉哪里能参透姑母是姑母,婆婆是婆婆。
古人有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婚后两年,唐婉的肚子依然不见动静。如果说因小夫妻两人太过亲昵,而影响儿子举业犯了陆母的逆鳞。唐婉无子,就使陆母生了要将她休回娘家的决心。
这对感情甚笃的小夫妻必然是不肯分离的,哀求过,挣扎过,却抵不过母亲的独断专行,最终劳燕分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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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不久,陆母为陆游求娶了王氏女。这位王氏夫人,不如唐婉那般才华横溢,却能敦促丈夫好好读书,依然深得陆母欢心。不久后,陆游的长子出生。那些日子里,唐婉是怎样熬过的已经不得而知。只知道唐家羞愤交加,一怒之下为唐婉另择夫婿,将唐婉嫁给了皇室后裔赵士程。
丈夫温和守礼,婆家爱护有加,唐婉的这段婚姻想必比上一段好相处得多。但纵使丈夫再温柔以待,前夫的影子也难以在心头抹去。
陆游在长子出生后,便上京赴考。原本以他的才华取得功名不是难事,却因为得罪了蔡京而名落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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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回大地,这天,落榜后情绪一直低落的陆游来到沈园散心。不经意,却遇见了同游沈园,正在进食的赵士程、唐婉夫妇。那一刻,时间似乎停止了流动,往日欢情一一浮上心头,佳人却已是他人妻。被强摁下去的悲伤犹如潮水般翻涌而至,一浪盖过一浪。绝望之余,陆游提笔在墙上写下了那首流传千古的《钗头凤》: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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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后,唐婉再游沈园,无意间发现了陆游留下的那首词。悲欢苦乐一时聚集于心头,悲苦为相爱而不得相守,欢乐为那人心中还有自己。于是也提笔和下了一首词: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那之后不久,唐婉就抑郁成疾,香消玉殒了。
众人皆爱道陆游是渣男,可是我们并没有处在他那个位置上。若是易地而处,谁能保证比他做得更好,谁又能懂得陆游的愧疚与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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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去世后,陆游对她一直未能忘情,并常常写下悼亡诗词。四十多年后,已经七十多岁的陆游再游沈园,想起旧事,还是遗憾不已,心意难平。这次,他又提笔写下了《沈园》二首,来悼念发妻。
沈园其一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沈园其二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四十多年过去,沈园三易其主,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但这地方对陆游来说意义非凡,既是二人再遇之地,也是二人永诀之地。所以陆游竭尽全力想找一些当年的陈迹。寻寻觅觅,终于发现“桥下春波”一如往昔,似乎佳人的影子还倒映在那春波之上。但现实总是不容人幻想,唐婉已经香消玉殒四十余年了,连沈园的柳树都垂垂老矣,就如同他这个人,行将作土。身将死,情犹存,回想当年,对自己软弱之悔,对母亲独断之恨,对发妻早亡之憾,一一郁结心头,禁不住泫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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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场悲剧中,陆游固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唐婉去世后的几十年,对于他而言也未尝不是煎熬。四十多年后,陆游对发妻的感情依然不变,并且历久弥新,让我们在痛惜他软弱的同时不得不叹一句:太痴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