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传说丨草鞋县官坐渡船

文/黎民泰

王草鞋本名王瑚，字铁珊，直隶涿州人，以翰林身份到四川做官，光绪二十六年从庆符县调到灌县任知县，为官清正廉明，同情百姓，经常穿一双偏儿子草鞋下乡查访明情，所以人们都叫他王草鞋。

有一天，王草鞋下乡查访，晚上住在中兴场。第二天到羊马河骆家渡乘船到聚源场办事时，恰遇聚源场期，许多赶场的百姓在码头上聚集着，等候渡船过来过河。可船夫却在对岸和熟人热聊，虽然等在两岸的百姓都等得不耐烦了，却没有人声张。

王草鞋见状，便冲着对岸高喊：“开船啦！”连喊几声，船夫才在对岸扭过头来大骂：“喊个鬼！把你舅子们等不耐烦了嗦！”

人们又等了很久，船夫才把船撑过来，船停岸后，船夫又恶言恶语将要上船的百姓大骂一通。

人们上船后一一给了渡钱，有一个老农实在没钱，船夫嚷骂着硬要把他推下船去。

王草鞋实在看不下去，替老农付了渡钱。

船夫收了渡钱，还扭过头骂老农：“你鬼钱没得还跑来坐船！”

王草鞋不露声色，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头。船到江心后，王草鞋把定船杆往河底一插，把船停下来。

船夫破口大骂：“哪天个龟儿子装怪，老子把人把他推下河去淹死！”

这时，王草鞋站出来说：“是我在装怪！”

船夫瞪起双眼，恶狠狠地说：“你是哪个？”

王草鞋抬起左脚，把偏儿子草鞋晃了一下：“我是哪个？王草鞋！”说罢，从袖里抽出板子拿在手上。

船夫一见是县大老爷，吓得魂不附体，跪下连声求饶。

王草鞋没有理会他，走过去扳起他的左脸颊，“叭叭”打了二十大板，说：“你记住了，以后再对老百姓凶神恶煞，我再打你右脸！”

王草鞋在在聚源办完事后，当天下午返回中兴场，在路上跟一个披蓑衣戴斗篷的中年农民换了穿戴，又去过河。在船上有人问船夫：“喂，船老板，你的脸咋个肿了？”

船夫张口就骂：“是哪个龟儿子王草鞋给我打的！”

这时，王草鞋把斗篷一揭，蓑衣一脱，说：“你还认得我吗？”

船夫一看正是上午教训自己的县太爷，傻了，赶紧跪下，带着一副哭腔求饶道：“小人该死，求老爷饶恕，我下次一定改正，决不再出口伤人！”

王草鞋亮出板子说：“我看不打你是记不住的！”于是，又在船夫右脸颊上打了二十大板。

从此，船夫真的改了骂人的恶习，早开船，晚收船，实在没钱的人也让人过河，遇上老人，残疾人过河，他还主动上前搀扶，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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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民泰，四川都江堰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都江堰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出版有《川流不息》《绝世天书》等多部长篇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