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保卫战》后再写《上海表情》 作家何建明记录个人战疫史

“民族危难之际，作家不能缺席。”说出这句话的是著名报告文学作家何建明。17年前非典时期，他主动请缨奔赴前线采访，写出了抗疫现场报告《北京保卫战》；17年后新冠肺炎疫情肆虐，他也没放下手中的笔，写下了动人心魄的《上海表情》。何建明说，这本书不仅是庚子年中国这场“战斗”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是他个人的战疫史。

痛苦与感动交织的“上海表情”

2020年，一场新冠肺炎疫情席卷全球。年初，何建明因意外被留在了上海。在滞留的百余天里，他亲身经历了上海抗疫工作从开展到取得成效的过程。作为一名纪实文学作家，他以深情的笔调，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想真实记录下来。

“这是一本特别的书。”在《上海表情》的新书首发式上，中国作协散文专委会委员黄宾堂直言，因为疫情无法外出采访，这对报告文学作家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但何建明依然凭借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深厚的功底，写出了这本有难度的书。“书中有浓重的个人化感受和体验，且叙述章节短，节奏短促，画面感、镜头感强，叙述色调上或疼痛、或激愤、或温暖，一种种鲜活的表情展现出来，共同组成了‘上海表情’。”

“见到太阳真好，明天后天……我想天天见到你。”这是何建明于疫情中写下的诗句。回顾自己在上海战疫的那段时光，他感慨良多。“疫情使我意外地被留在了上海，让我有足够的机会去细细感受和观察这个城市在大疫之中的每一份表情……这表情其实很恐怖，很寂寞，很孤独，有时也很温暖，很热血沸腾。总之，是百味之感。”

写到悲情，他的眼眶常常盈满了泪；写到趣事，他会开怀大笑；写到温暖，他也会肃然起敬。在他看来，上海表情，既是这座伟大城市和2400多万人民的疫中表情，也是他个人在其中的一些悲喜之情。

滞留上海本身就是体验生活

其实，在上海滞留期间，何建明一天也没闲着。“开始的15天，我一直在忙着一项采访任务，有一段时间独自宅在酒店，一边颇有些惊恐地与大家一起观望武汉疫情发展，一边躲避病毒的侵袭，同时在创作另一部扶贫题材的作品。”

后来随着疫情越来越严重，何建明无法再平静了：“我强烈地感受到，如果在这样的大疫面前，我们再无动于衷的话，简直就是没有人性和良心！我必须用自己的笔去写点什么。”

于是，何建明悄悄地走到大街上，走到黄浦江边，走到商场和码头，去亲眼观摩与感受疫中的上海，他得到了许许多多平时不可能获得的收获与感受。

到后期，何建明意识到，自己在上海滞留的这段时间，其实就是一次最完整和最充实的“深入生活”和“体验生活”的过程。“由此我认为，再不写点东西就对不起‘作家’的称号了。”就这样，《上海表情》在他笔下“滑”了出来。

作家出版社总编辑张亚丽评价，这是一部视角独特、体验真实，具有即时性和现场感的抗疫题材佳作。“这本书既是珍贵的现场记录、历史的重大见证，也是饱含热泪的喟叹，更是作家献给他所热爱的国家的一片赤子之情。”

批判丑恶更要歌颂崇高

17年前的非典时期，何建明第一时间向时任中国作家协会党组书记的金炳华提出了申请：到前线去采访，去写写非典疫情与那些“抗非”的人们。金炳华及时回复他：正有此意。“这才有了我和高洪波带着几个作家到前线去采访的事。我应该是采访调查时间最长的一个作家吧。毕淑敏、王宏甲等也在其列，他们后来也写了很好的作品。”

当时，何建明写的《北京保卫战》是最早和比较完整的一部“抗疫现场报告”，连续在《文汇报》上发了6个整版。但他万万没有想到，17年过去了，自己竟然又经历了一场比非典还要大的疫情袭击。他说，相比17年前，《上海表情》完全是“意外收获”，或者说完全是一次不同状态下的激情投入。

作为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长，何建明曾三次获得鲁迅文学奖，五次获得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出版和发表过五十余部重要作品。谈到自己的写作观，他说：“对于灾难、战争和特大事故，必须用严肃、准确的笔去客观认真地记录，用清醒、批判的目光去审视与鞭挞其中的丑恶、无能和没有人性的人与事，包括一些无能的官员以及无视民众生命与安危的所作所为。”

但同时，他认为，对那些逆行向前、无私奉献甚至英勇牺牲的医务工作者、干部、人民警察、普通公民，也一定要歌颂；对那些把防控工作做得尽美尽善，让人民获得最大安全的行为，也一定要赞美。“歌颂战争或灾难中的人性与道德的崇高者，并不是遮掩和漠视任何其他的丑恶与错误，而是为了让善良、正义、公平和真理，闪烁更强大的光芒与力量。”

来源 北京日报客户端|记者 李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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