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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龄的最后一天:看着貌合心离的儿子 想起自剜一只眼的妻子

2021-01-02 09:5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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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宗贞观二十二年(648年)七月二十四日上午,皓日当空,长安城和往日一样祥和安静,波澜不起。七十岁的大唐宰相房玄龄卧在病榻上,床前侍立着四个儿子:房遗直,房遗爱,房遗则,房遗义。李世民刚走不久,听说他快不行了,特意带着太子李治来看他,两人握手叙别,忆往昔话今朝,悲不自胜。李世民当场授房遗爱右卫中郎将,房遗则中散大夫,让房玄龄临死看到二子显贵。看着几个貌合神离的儿子,房玄龄悲欣交集,不禁想起了自剜一只眼的妻子。

房玄龄出身官宦世家,曾祖房翼官至北魏镇远将军,祖父房熊官至北魏褐州主簿,父亲房彦谦官至北齐齐州主簿。主簿是刺史府掌管文书的佐吏,常参机要,总领府事,位轻权重,东晋有“徒三十年看儒书,不如一诣习主簿”之说。可见房玄龄干幕僚这活儿也是三代遗传。

房彦谦是北齐忠臣。北周灭齐,他还想纠结忠勇之士图谋复国,最后看看无望,就回到齐州老家赋闲,潜心向学,“手不释卷,通涉五经。工于草隶,雅有词辩,风概高人”。周静帝大成元年(579年),房玄龄出生。大定元年(581年),杨坚弑杀外甥周静帝,篡周自立。房彦谦“优游乡曲,誓无仕心”。开皇七年(587年),齐州刺史韦艺坚决举荐房彦谦出仕,老房不得已应命,干到监察御史。

开皇十五年(595年),仁寿宫修成,杨坚夫妇非常高兴。当时大隋天下混一,人们都说可以江山永固。但是十六岁的房玄龄早已看出潜流暗涌,他悄悄跟房彦谦说,皇上并无功德,靠欺负孤儿寡母攘获神器,“得国不正”,而且在立太子问题上游移不定,上下离心,看上去太平无事,其实覆亡在顷刻之间。房彦谦听了大吃一惊,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要乱说,小心灭族。当时说这话的还有一个人,便是年纪尚幼日后成为李世民母亲的窦氏。

开皇十七年(597年),房玄龄十八岁,考中进士,授羽骑尉。吏部侍郎高孝基非常赏识他,跟人说,我阅人无数,没一个比得上此子才学,日后必成大器,只可惜我见不到他牛逼哄哄那一天了。大业元年(605年),汉王杨谅不服杨广继位,举兵造反,被镇压,房玄龄不幸卷入杨谅案,被发配到上郡。房玄龄“顾中原方乱,慨然有忧天下志”。

大业九年(614年),房彦谦被政敌从朝廷赶了出来,贬为泾阳令,上任没多久就病倒了。他为人“直道守常,介然孤立”,得罪了不少人。房玄龄于是向朝廷请假,回家侍奉父亲,整整一百多天,没脱过一次衣服,没睡过一个好觉(未尝解衣交睫)。房彦谦死后,房玄龄哭得撕心裂肺,形销骨立,五天没喝一口水,没吃一粒饭。

父亲去世后,房玄龄由于悲伤过度,病倒了,很重,以为活不了了,就跟老婆卢氏说,我不行了,我要死了,你就改嫁,不要误了你大好青春。老婆哭着说,我的字典里就没有改嫁二字,说完拿出剪刀,自剜一目,以示从一而终。或许是卢氏此举感动了上天,房玄龄的病竟然一天天好了起来。他跟老婆发誓,我要和你白头到老,永不相负。

大业十三年(617年)冬天,李渊攻入长安,十九岁的李世民四方招揽豪杰入幕,三十九岁的房玄龄怀策拜谒,二人一见如旧。

古人云,四十无闻,斯不足畏。又说,四十未仕,不应再仕。又说,人过中年万事休。近人钱玄同也说,人过四十,就该枪毙。说的都是一个意思,人活到四十岁,不论干啥,也该有点成绩了。如果四十岁还一事无成,这辈子也就那样了,以后也不会有多大出息了。

房玄龄半生坎坷,四十岁之前啥都没干成,最高混到从八品下的小官,徒有一身本事,却无用武之地。因此见了李世民之后,把前半生积蓄的力量全部爆发出来,卯足劲拼命干,“既遇知己,罄竭心力,知无不为”。李世民高兴地说,你就是我的邓禹。

房玄龄在秦王府十多年,军符府檄,驻马即办,文约理尽,初不著稿。办事效率非常高,从不拖延,写文书连草稿都不打,挥笔力就。李渊高兴地说,房玄龄厉害,每次给世民写汇报材料,虽然人在千里之外,也跟面对面交谈差不多。

武德九年(626年),房玄龄47岁,在秦王府已经八年。此时李世民和李建成的斗争已经进入白热化,李建成请李世民喝酒,李世民喝的酩酊大醉,被李神通搀扶回来,当晚吐血数升。李渊前去探望,当场派人给李建成传话,你二弟生来酒量不高,你以后不要再大晚上请他喝酒。又跟李世民说,你的确立了大功,我也曾经把太子之位传给你,只是你推辞不干啊。现在你哥岁数那么大了,我也不忍心废了他。

但是看现在的情况,你俩互不相容,要是还在一起玩,迟早要出事。你现在就回洛阳,陕西以东归你,你可以建天子旌旗,仿汉梁孝王故事。世民涕泣,辞以不欲远离膝下。李渊说,东都西都离得也不远,我要想你了,会去看你的。你不要伤心。

李世民整装要行,李建成和李元吉商量道,老二这要去了洛阳,那是困龙入海。鳌鱼脱却金钩去,摇头摆尾再不回。他在洛阳经营多年,有钱有人,咱们对付他就难了。如果他留在长安,不过一匹夫而已,收拾他易如反掌。于是找一帮人劝李渊,李渊遂收回成命,决定对李世民下手。

秦王府的人都被吓尿了,“忧惧不知所出”。房玄龄跟长孙无忌说,现在太子和秦王二人的矛盾已经非常明朗了,秦王得赶紧下决心,“行周公之事以安家国”(周公曾经诛杀哥哥管叔姬鲜,流放弟弟蔡叔姬段)。“存亡之机,间不容发,正在今日”。长孙无忌说,我也这么想好久了,但是一直不敢说出口啊。咱们一起进去跟秦王说说。于是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三人共劝秦王。

太子府只有魏征敢劝李建成干掉李世民,秦王府只有房玄龄敢劝李世民干掉李建成。因为这种事叫作“疏不间亲”,人家毕竟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历经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离间人家兄弟感情,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因此就连身为李世民大舅子的长孙无忌都不敢说。

武德九年六月初一,李建成决定对李世民下手,跟李元吉说,秦王府玩脑子的只有房玄龄和杜如晦,别人都不怕。于是蛊惑李渊把房杜二人逐出京师。初二,李世民也下决心干掉李建成,派人去追房杜回来,房玄龄说,我们已经奉诏出京,回去就是死罪,“不敢奉教”。李世民大怒,给了尉迟敬德一把佩刀,这两货竟敢背叛我,你和长孙无忌一起去,如果不回来,就给我杀了。尉迟敬德和长孙无忌找到房杜说,秦王已经下了决心,咱们得赶紧一起回去商量怎么搞。房玄龄杜如晦穿着道士衣服,跟长孙无忌一起回到了长安。

初四,玄武门之变爆发。

李世民即位,论功行赏,房玄龄与杜如晦、长孙无忌、尉迟敬德、侯君集功第一,食邑千三百户。李神通不服,房玄龄无非是一个刀笔吏,为啥功在我之上。李世民说,房玄龄有“决胜帷幄、定社稷功”,此萧何所以先诸将也。

跟房玄龄并列的四个人,尉迟敬德和侯君集都是跟随李世民进入玄武门临湖殿埋伏的执行者,长孙无忌是李世民大舅子,杜如晦和房玄龄同体。李世民又说房玄龄“虽无汗马,指踪推毂”,因此可以推断,玄武门之变的具体计划就是房杜二人制定的,房玄龄是主要策划者。

房玄龄同年拜相,一干就是十九年。先后跟杜如晦、魏征搭档,开创了贞观盛世。

房玄龄当了宰相,跟老妻恩爱有加。李世民看他辛苦,就赐了他两个美人,房玄龄不想要,但也不敢拒绝,就带回家了。卢氏把两个美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置于别室。李世民闻知大怒,这是欺君犯上啊。就把卢氏找来,问道,我给房玄龄纳个小妾,你为啥抗旨反对?大丈夫三妻四妾,有何不可?卢氏说,房玄龄当年跟我发了誓,绝不纳妾。做人要有信用。李世民说,你要抗旨不遵,就死。说完让人端来一杯毒酒,卢氏毫不迟疑,一饮而尽,没想到是一杯醋。李世民哈哈大笑,第二天跟房玄龄说,怪不得你怕老婆,连我见了都怕,惹不起惹不起。于是把两个美女召了回来。

李世民晚年猜忌刻深,征伐高句丽,把能带的人都带走了。李靖病的倒在床上起不来,都得陪着走一程,实在不行了,李世民看他不是装的,才放回去。尉迟恭在家赋闲十五年,不出家门半步,终日炼丹熬药,还得披挂上阵。留房玄龄看家,有人找到房玄龄说,我有急事汇报皇上。房玄龄问,啥事。来人说,我要举报你图谋造反。房玄龄赶紧准备特快驿马,昼夜兼程将此人送到李世民身边。李世民看了房玄龄的奏章,杀死来人,给房玄龄回信,我全权委托你处理一切国家大事,你为啥不自信呢。

这明显是李世民对他不信任,敲打他的一个手段。

房玄龄富贵等身,常恐诸子骄侈,席势凌人,乃集古今家诫,书为屏风,令各取一具,说道,你们每天把这些话背一遍,就能安身立命了。汉朝袁氏家族四世三公,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房玄龄忘了,袁绍死后,几个儿子人脑子打成了狗脑子。

房玄龄的爵位由长子房遗直继承,但是次子房遗爱娶了高阳公主,深得李世民宠爱,一直不服房遗直,房遗直多次想让出爵位,无果,最终兄弟相残,被长孙无忌一锅端了。李勣还跟子孙们说,咱们可千万不要混成房玄龄那样。没想到他后来比房玄龄还惨。房玄龄无非是被逐出李世民配享之位,他的坟墓都被掘了。

房玄龄临终,看着几个貌合神离的儿子,想起了倔强多情的妻子,不禁泪落如雨。这个在他最困难时期不离不弃的女人,几年前先他而去,现在就要去找她了。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资治通鉴》作者司马光评价房玄龄道:玄龄佐太宗定天下,及终相位,凡三十二年,天下号为贤相;然无迹可寻,德亦至矣。太宗定祸乱而房杜不言功,王(珪)魏(征)善谏诤而房杜让其贤,英(李勣)卫(李靖)善将兵而房杜行其道,真是名副其实的大唐忠臣啊。

《资治通鉴》是司马光用十九年时间写给宋神宗治国理政的教科书,一千多年来受到无数名人赞誉。

南宋史学家王应麟:“自有书契以来,未有如《通鉴》者。”

宋末元初胡三省:“为人君而不知《通鉴》,则欲治而不知自治之源,恶乱而不知防乱之术;为人臣而不知《通鉴》,则上无以事君,下无以治民;为人子而不知《通鉴》,则谋身必至于辱先,作事不足以垂后。”

清代曾国藩:“窃以先哲惊世之书,莫善于司马文正公之《资治通鉴》,其论古皆折衷至当,开拓心胸。”

老人家曾十七次批注《资治通鉴》,几乎读破,许多书页都用透明胶布粘住,他评价说:“每读都获益匪浅。一部难得的好书......中国有两部大书,一曰《史记》,一曰《资治通鉴》,都是有才气的人,在政治上不得志的境遇中编写的……《通鉴》里写战争,真是写得神采飞扬,传神得很,充满了辩证法。”

医生冯唐看了五遍《资治通鉴》,便去某跨国咨询公司干到了合伙人,身家亿万。他说,我从中学时代就开始看,看了几遍,掩卷沉思,就能给书中的帝王出主意,按我说的做都成了,不按我说的做,都“垂泪对宫娥”了。

总而言之,《资治通鉴》就是指导我们如何生活和工作的。现在人都喜欢碎片阅读,快餐阅读,其实这些阅读对人的帮助并不大。快餐没有营养,都是高油高盐,只会把你吃的油腻虚胖。碎片阅读就如干粮零食,吃的再饱,也不能跟正餐比肩。《资治通鉴》就是大餐,我们要反复看,看过几遍,就能人情练达,世事洞明。什么职场感悟心灵鸡汤啥的,里面全包了。

看书要有韧劲,但也要控制在舒适度之内。否则就不是享受,而是煎熬了。每天不用多,就看两页,基本就能看一个历史故事了。看完做点笔记,总结一下这一段到底写了啥,对自己有啥帮助,不用一年,你的为人处世能力就能碾压身边百分之九十的人。

对于一介草根,怎么才能提高自己,脱颖而出,被领导重视,适应竞争激烈的社会?没有别的,只有读书,读好书。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不要相信什么读书无用,说这话的不是蠢就是坏,或者他也认识不到读书的重要,没尝到读书的好处。读书真的可以改变命运,尤其如果你身边的人都不读书的话,你更要读书。这样你才能再高一个台阶,完成阶层跃升。

与诸君共勉。

这套《资治通鉴》,全是彩色印刷,特别厚,非常适合小白阅读,只需两杯咖啡钱就能入手,赶紧买一套回家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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