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女萧红:孩子出生即送人 是母爱无私 还是人性自私?
萧红的小说,《呼兰河传》的确精彩,读了两遍,仍意犹未尽。萧红的神奇之处在于,她不用任何华丽的语言去衬托自己的文学才华,她的文字简单平常,像是白开水一样平淡,放在一起,却生动起来,读者打开书,倒不似书,就像是一场电影一样,栩栩如生。
这就是作者的魅力所在,用最平常的语调讲述自己的故事,故事好似就是最寻常不过的生活,却足以让读者流连忘返。总觉得,这样的小说再拍电影纯属多余,因为它本身,就是最精彩的电影。
喜欢萧红,迷恋她的文字。再读她的传记,传记作者无疑也是她的铁粉,文字里透露出对于萧红短暂流离一生的心疼。
萧红虽然出生于富足家庭,却命运多舛。在她的文字里,除了祖父对她的爱之外,感受不到太多的家庭温情。八岁时,母亲病逝,父亲很快再娶,与继母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而父亲呢,在萧红的眼里,也是对亲人极其冷漠的。
爷爷去世之后,萧红对家更不留恋,对父亲的安排也无心听从。读过书,上过学,受了新思想熏陶的她总是想要逃离家庭,飞到外面的世界。虽然,那个世界可能并不友好,年轻的萧红也不具备完全独立生存的能力,她却仍旧两次逃离,并终生逃离了自己的原生家庭,一逃就是永生,至死都未回到过故乡,呼兰河。
精神可嘉,勇气令人佩服。可是,精神和勇气都换不来面包。萧红也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独立,尤其对于爱情,她好像看得并不是那么清楚。
她不接受家里的婚约安排,逃了出去。后来却仍是与家里安排的未婚夫,汪恩甲同居了。这有点令人匪夷所思,不知道萧红是无法独自面对漂泊的苦难,还是她对他也有斩不断的情丝。
不管哪个原因,都无需批判她的选择,毕竟,那样的年代,那样的动荡,对于一个年轻的女孩来说,的确艰难重重。只是心底仍旧是心疼她,天底下的女人,哪怕才华横溢如萧红,也会在爱情中迷失,总希望男人的臂膀坚实可靠,却不知,人的一生,最可靠的只有自己。
汪恩甲最后一去不返,留怀孕的萧红一个人在旅店里,因欠账太多,她甚至被威胁送到妓院里。后来,还是她的文字救了自己,一封给报社的信引起了报社编辑们的同情和注意。
虽然,她摆脱了旅店的看管,但生活却并未因此而顺风顺水。在这个过程中,与报社的萧军相识,萧红坠入情网。两萧的恋情,看上去像是萧红一生中的真爱。初入情网的甜蜜,有时可以变为果腹的面包。贫穷的他们差不多也要沦落到画饼充饥的地步。
萧红后来生了一个女儿,传记中对萧红身为一个母亲的感受,并没有过多的描写。这个女儿很快就被送人了,至于送给谁,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家,都没有提到过。或许,萧红自己完全不知道女儿的去向,这也是后来,她去世前,叮嘱当时的丈夫,端木蕻良去找到这个孩子的原因。
这个孩子最终都没有任何记载,也没有文字说她有没有找到。她后来去了什么人家,有没有碰到有爱心的父母,是否健康,快乐,展开了一段什么样的人生历程,这些,都不得而知。
萧红为什么要把女儿送人?
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她自己的生活也是风雨飘摇,与萧军两人,有时连房租都付不起,吃饭更是饥饱不定。可以想象,这样的环境之下,很难可以给一个孩子稳定的生活。
女人怀孕十月,与胎儿血脉相连,历尽生产之痛,最后终得将她带到人世间,这样的依恋感情太难割舍。想一想,孩子一出生,就把她送给别人,从此音信全无,这种分离的痛,实在扎心。
以一个母亲的理解,那时的萧红肯定是心如刀割,却又无可奈何。与其孩子跟着自己风餐露宿,居无定所,倒不如有一个更稳定的家庭,孩子最起码有口饭吃。
每一个母亲为了孩子都会禅精竭虑,为了孩子有更好的生活,自己可以忍受生离之痛,因此,这又何尝不是母爱的无私?!
只是,还有另外一种声音,对萧红产生了质疑。有人说,萧红之所以将孩子送人,主要是为了能够和萧军开始新的生活。这个孩子的生父是汪恩甲,带着她,就会产生很多麻烦。因此,这种质疑的声音批评了萧红的自私,为了自己的新恋情,不惜放弃自己的亲骨肉。
这样质疑的声音一直延续,又联系到萧红与萧军的孩子。命运弄人,与萧军分手时,萧红也是怀了他的孩子,而当时的她又与端木蕻良在一起了。孕期她打算流产,没能如愿。后来,孩子出生,又很快夭折。这似乎有点难以置信,因为书中写这是一个男孩,出生时又白又胖。至于孩子怎么死的,除了萧红,没有第二个人知晓。而她的好友说,萧红当时脸上的冷漠,令人难以相信那是一个孩子刚刚死去的妈妈。
就此,又产生了许多猜测。最恐怖的一种不敢去说,另一种是这个孩子也被萧红送了人。至于什么才是真相,或许已经不再重要。出于一个女人对母爱的理解,我宁愿选择相信,相信萧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相信她独自一个人承担着难以言说的痛。
人性复杂,不是非好即坏;世事艰难,不是非黑即白。有时候,一个人在特定的年纪所做出的某些重大决定,虽会令人匪夷所思,可对于当事人而言,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事过境迁后,她也会后悔,要不然,怎么会临终前叮嘱端木蕻良,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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