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皮言论并非针对乒乓球 他只是发现了中国不踢球的秘密

文/郑晓蔚

国足主帅里皮近日接受意大利媒体采访时有一段关于中国足球的论述。由于牵扯到了中国荣耀项目乒乓球，因而备受热议。里皮说：“中国有十几亿人口，你能想象有多少数量的孩子可以培养，但你必须要修建足球场，以及培养青少年教练、基础训练设施等。中国必须要明白，即使使劲砸钱买人也不会让足球变得强大，要培养孩子们踢球，而不是只打乒乓球，否则不会成为足球的巨人。”

有网友认为这番言论是针对乒乓球的。有人可能古装宫斗剧看多了，脑洞大开，认为这是在向专业乒乓球运动员出身的足协主席蔡振华表达不满。而在我看来，这都属于外界的暗黑联想和过度解读。

这让我想起了2015年开心麻花演出春晚小品《投其所好》时衍生出的一则花絮。该小品暗讽了溜须拍马现象，不过收尾处一句“拒绝黄赌毒拒绝乒乓球”却成为整台节目的争论焦点。节目一经播出，包括马龙、王皓在内的一众中国乒乓球运动员不干了。前辽宁乒乓球队队员汤媛媛发微博称，“乒乓球是国球，请不要拿我们的努力和汗水当作讽刺的小品，这是在侮辱我们对乒乓球的一种执着和精神。我鄙视，也不知道乒乓球怎么就和黄赌毒能联系在一起了”。

随后，开心麻花团队核心沈腾发微博称这只是口误，原本的台词应该是：拒绝黄赌毒拒绝拍马屁。“一个口误，拒绝黃拒绝赌拒绝拍马屁，把拍马屁说成了乒乓球。抱歉！给喜欢国球的朋友们添堵了。”

相比沈腾“拒绝乒乓球”的口误，老帅里皮表达的意思并非是要将乒乓球一棍子打死。他只是说“而不是只打乒乓球”，说明是希望中国孩子把足球运动搞成兼项。

这跟里皮新书中所表达的观点一致。他曾在书中写道：“最快速度（发展足球）？我想这正是中国在过去三十年经济高速发展过程中，给中国社会、中国人带来的信心，所以会觉得很多问题，只要找准了解决方案、找对了解决问题的人，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但是足球的发展不同。在社会层面上，足球是一种最复杂的运动。我之所以不断重复足球是一种文化概念，就在于文化的建设，不是像物质建设那样，能够通过高度密集的资源和人力集中，就可以在短时间内完成。”

所以说，里皮针对的并不是乒乓球项目，而是中国足球人口。他深刻地意识到了，中国足球不行的根本问题，是中国足球人口基本盘过窄。中国足球只有像乒乓球项目一样，提供更多让孩子们接触到该项目的可能性，才能更好地发展这项运动，摘掉“足球欠发达国家”的贫困帽子。显然，里皮已经发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中国不踢球。

知名体育公号有马体育介绍说：今年二月，刘国梁在微博上科普了中国乒乓球选手的人数，专业选手2000人，业余体校30000人，全国参与乒乓球一周两次以上，一次一小时以上的有8300万人。而足球这边，2015年有份数据，“中国足球人口为2.5万人，记录在册的职业球员只有8000人。” 而日本的足球人口高达110万，约为中国的44倍。

一位体育学院的学生举了个例子：“我们学校有4个正规足球场，其中有一块草皮，每年花费几百万来保养，但它只对校园足球联盟的队伍开放，学生只能在周围的跑道上运动，不能触碰中间的草皮。而学校的乒乓球训练馆，无论周末还是暑假，都会有很多小朋友去训练。即使是收费，也就是一小时十几块。”

没有足球球场和足球人口，足球水平提高便是妄想。

我一直开玩笑说：一千万足球人口，你才能发掘出一个梅西；而一千个足球人口，你只能好不容易发掘出一个梅方。

一位喜欢晒娃的朋友经常在朋友圈吐槽中国足球。我跟评说，你愿意将你的孩子送去踢球吗？他回答，不愿意，太苦了。我说，如果有一天，家长们乐意将孩子送去足球兴趣班而不是书法、钢琴、围棋、奥数、作文兴趣班时，那么中国足球就真的是大有希望了。

是的，足球是一项极为复杂的运动，它具有不断加持的社会属性——它不仅是一项紧张的运动，还是一种放松的教育，一种舒展的文化，一种静水流深的价值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