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光燕：爱在当下｜小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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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天地：
漫天飞雪。娇静开着出租车，去佳佳幼儿园接四岁的女儿小星星。
女儿长得乖巧玲珑，一张小嘴特别甜，看到女儿就好象看见自己儿时的模样。那时的娇静，她也是妈妈心中的宝贝。
“妈妈，今天有小朋友说我没爸爸……”女儿有点疑惑不解，“妈妈，我有爸爸，有爸爸，对吗？！”小星星说着，突然伤心地哭了。
娇静的心就象平静的湖面扔下一块小石头，她强忍着眼泪，笑着把小星星搂在怀里，为她拭去眼角的泪花：“等你长大了，你爸爸定会来看你的。你爸爸挺喜欢你的，前几天不是还给你邮来了小猪佩奇吗？”
孩子天真地笑了！搂着妈妈的脖子，深深地吻了她一下。娇静的心被吻得暖暖地颤抖！
跑出租车有几年了。这辆白色小轿车，是她母女人生的希望与梦想。每天出车前，娇静都会把车洗得干干净净。
娇静，聪明能干又倔强。在她学业有成时，为了心中的玫瑰梦，远嫁他乡。殊不知，婚后不久，婚姻亮起了红灯，最后娇静带着不满周岁的小星星离开了那个曾经舍弃一切如蛾扑灯的家。
娇静带着小星星回娘家后，情绪低落，整天玩手机而忽视了对女儿的爱。老妈看不惯她丧气颓废的样子，夺走她的手机扔下楼去，吓得小星星号啕大哭。
那天，娇静抱起小星星，摔门而去。娇静妈气得双脚直跺，“妈XX，有种走了就不要再回这个家！丢人现眼！”
娇静听到身后传来的骂声，头也不回地走了。从此，娇静拉黑了老妈及所有亲友的微信。在另外一个镇上，娇静租了间简陋的平房。刚开始，娇静边做手工边带孩子，挣点母子的开支钱。后来，随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需要开支的地方越来越多，娇静就把一岁半的小星星带上学开租车了。
刚开出租车时，娇静给老妈发了微信，告诉她老人家现在开出租车。当老妈回短信问她现在哪里时，她回了一段话：我的事不用你管，我日子过得挺好！
随后，娇静换掉了手机号码。
开出租车是件辛苦活，整天风里来雨里去。日子虽过得清苦，但娇静的心是甜甜的。她爱看女儿那天真的脸上绽放的笑容，爱听女儿美美的叫上一声妈妈。白天娇静陪着女儿笑，陪着女儿乐。空时教女儿唱儿歌，背唐诗三百首。到了晚上，当她有时看着熟睡着的小星星，心会莫名的酸痛。有时，娇静也会想自己的母亲，也想拨打电话给她说说几句话。可一想到自己摔门出走的那刻老妈说过的话，她就觉得那个家不再属于自己了。
许多个夜晚里，娇静途经老妈楼房处时，她多想停下车抱着孩子一步步地走回家，自己甜甜地叫一声老妈。可她终提不起勇气，每当她心中有此想法时，另一个自己会如雷贯耳地告诉她，在这世上没有人会爱着她？想着她？
每逢佳节倍思亲。几年来，每逢过节日，娇静都会更加思念母亲，想拨通电话亲口叫一声妈。无奈手机拿起来又放下，一次又一次。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在这世上唯一靠得住的是自己。
转眼间，娇静带着女儿慢慢地适应了独立生活。不知多少次，她免费送孤寡老人到目的地，只因她看着那些无助的老人就象看见了那个深爱过又痛恨过的老母亲。自己童年时，那长年累月的深盼双眼难盼回在外打工的老母亲几回！
漫天雪花。
正当她沉思往事中时，小星星的话提醒了她：“妈妈，快看，前面有个老奶奶在等车，我们她载回家好吗？”
娇静点点头，慢慢将车靠近老人。老奶奶大约六十多岁，没戴口罩，手里提着个保温饭盒。
娇静戴着口罩，没问老奶奶要去哪？车轮缓缓地前进着。突然，小星星打破了车中空气的寂静：“奶奶，你给谁送吃的？”
老奶奶用手抚摸着小星星的头说：“给我女儿，她离家三年多了！我每天都会来这路口看她，可我有三年都没看见她了！”
小星星似懂非懂的说道：“三年没回家？这是啥孩子？我都天天回家呢。妈妈，您说我是不是乖孩子？”
娇静只使劲地点了点头。小星星又开口问了：“奶奶，你盒里装的啥？”那奶奶再一次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小星星的头，心痛地说：“是我女儿从小都爱吃的韭菜瘦肉饺子。”
老奶奶自言自语地说道：“每个星期我都两次包好饺子步行出门，每当我看着路边停着的出租车我都过去看看那里面有没有我的女儿。我也怪自已当初老糊涂了，为啥要骂她？为啥不能给她好好说话？”
说到此时老奶奶放声地哭了：“如今生还能相见，我再也不骂她了，哎，我的小外孙也应当有你这么大了！”
看到老奶奶哭了，小星星也跟着哭了，她用小手柔柔地拭去老奶奶眼角的泪花，心疼地问：“奶奶，正闹疫情呢，你干吗不戴口罩？”
“乖孩子，我怕戴上口罩我女儿不认得我了……！”
老奶奶越哭越伤心。小星星沉思片刻，真诚地说：“奶奶不哭。让我妈妈给你作女儿好吗？！”
老奶奶边用双手擦眼泪边点头。
此时，娇静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了。她把车缓缓地停靠路边，“扑咚”一声跪在了老奶奶脚下，失声地哭叫着：“妈，对不起！我这就跟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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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何光燕女四川广安人，7O后。有三百多文发平台及纸刊。
审稿：张学文
插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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