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坐牢 冒死给我送饭 此后让了她57年 还想宠她活到100岁
读者朋友们,大家好。我叫李芳荃,是一名地道的30后,生于1933年的我今年刚好86岁。我其实是一名画师,退休前是,退休后仍是。应该说,我擅长山水国画,也获得不少国内外的大奖。但我的画没有太多人买,而我依然如痴如醉地作画,为什么,因为画画让我收获了一段爱情故事。图为多家画集杂志作的封面照。(李芳荃/口述、归田君/整理并提供部分摄影)
讲爱情前,先讲讲我的家庭。我父母(图中为我父亲)皆农民,但很开明,即使贫穷也坚持送我们孩子念书。那时的我(图右)读书成绩尚好,初中毕业考上了广西桂林市行政干部学校。那时读书有分配的,但也有政治因素,所以毕业后我便被分到阳朔县一个乡镇去“扫盲”,到一所小学教书。
分到阳朔,老家在桂林市临桂五通镇的我,算是一个外乡人。初来乍到阳朔,人生地不熟,况且这里山美水美,教师之余我便自学作画,到漓江边写生,省吃俭用买画集图集来临摹学习,慢慢地,我便能将人的头像,和一些山水画得惟妙惟肖,在当地小有了名气。图为我正在创作指墨山水画。
那一年,清晰记得是1958年的暑假,25岁的我遇到了20岁的她。夏暑,学校不用上课,县里安排乡镇的教职工到附近村寨支援“双抢”,即夏季抢收、抢种。那时的我,正好被公社分到她家帮忙抢收、抢种,在她家居住了近一个月。
期间,一天下雨,得知我是学作画的,她爸开玩笑地说,他从来没拍过照,能不能给他画个相。我自然欣然答应,并很快给她爸画好了头像。她爸看过画像后,连夸我画得不错,有出色,并叫她有空跟我学画像。如此这样,每劳作归来,晚饭后,她便陪在我身边作画学画,如此一来,我们无话不谈。这是我们2007年前后的合影。
后来得知,中学当班长的她,读书成绩也很好,初中毕业,她考上了位于南宁的广西民族学校,放在今天算是一本重点大学了。但我们依然鸿雁传情,书信往来,享受着恋爱带来的甜蜜。不好意思的是,我们努力找了好久,因搬家等原因,过去的一些书信早已找不着了。图为我们2016年前后的合影。
终于,有情人因画结缘,终成眷属,相恋4年在她毕业工作后,我们于1962年1月1日登记结婚。那时候,结婚证是没有合影相片的,只有当地公社出两份类似奖状样子的结婚证明。值得一提的是,这份结婚证她一直放在盒子里珍藏着,保存得这么完好。
结婚后,我们工作和家总算安定了下来。她起初被分回到老家一所小学教师,而我由于不断学习作画,笔法越发得到上级称赞,于1964年从乡镇教师岗位调入到县文化馆工作,任职美术干部。后来,她也从乡镇调到县里的一所小学任教,一家人总算真的聚在一起了。图为我们经常踩单车买菜逛街。
在县文化馆工作的那段时间,我的画作水平应该说上了好几个层次。一是从副业转为主业,能全身心投入作画,且可以跟一些同行大师到外地去写生、交流,对我的作画水平提升很快。二是她在背后全身心地支持,养儿育女、赡养老人等生活重任,她都接了过来,毫无怨言。
结婚57载,要数最难忘的事,莫过于1966年开始的那段政治岁月。1967年,我被莫名冠以“造反派”“站错队”等无中生有罪名,关押在乡下的一栋看守所里。那段日子,她终日以泪洗面,害怕我因此一去不复返,从而四处打听消息,走捷径走后门,冒死为我偷偷送饭送吃的。送完饭,檫干泪,还得继续教师上课,养儿育女。
后来,因“实在找不出造反的问题”,我在被无缘无故关押两个多月后回到了家里。那天,她为我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饭后,我们一家人抱在一起喜极而泣。看着她一个人操劳拉扯孩子,无怨无悔,从那一天起,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宠她一辈子。图为她陪着我在自家画室作画。
现在回想起六十年代那段政治岁月,她还时常流眼泪,不堪回首。也正因此,结婚这么多年,虽说偶尔也有争吵,但我始终让着她,宠着她,家里让她打理。她总算还好,把孩子健康拉扯大,工作也获得了小学高级教师的职称。
生活中,我们趣味相投。我痴迷作画,她也喜欢练书法和剪贴画。几十年来,我的工资收入,除了养家,大部分都是花在了购买画集、文房四宝、外出写生、参加画协交流等活动上,而她也是毫无怨言,一直都支持我,还时常跟我探讨作画心得。没事就和她摆一摆曾经获得的奖杯奖牌,一起自我陶醉一番。
这张照片是我用手指作画后,一直在旁边看我作画的她,执意要帮我洗手。如今的日常,我们总是彼此照顾,互相关心,生活还能自理的我们,两个人住在一个普通的小学宿舍楼,常常是她做菜我洗碗,我买菜她洗菜,饭后一起散步,也算老有所乐。
这张是我们的全家福,我们育有一儿一女,他们都是六十年代出生的。但因种种原因,目前我们只有一个孙女,在读五年级。儿子儿媳和孙女在其他城市,我们和女儿在阳朔生活。但我们时常视频交流,不感觉到距离。说起这事,很多人问我,“你们俩都80大几了,高寿的年龄,至少是四代同堂了吧”,但顺其自然,我们从不回避,也很坦言告诉对方。因为,我和她始终都觉得,这没什么不好,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生活方式,不要给他们过多压力。
对了,我笔名“荒泉”,荒山野岭之泉,清澈不含杂质,虽因偏僻而鲜有人饮用,但泉水依然四季流淌,借喻我的画虽卖得少,但我依旧乐此不疲;我和她的故事,虽然外人看来有些许遗憾,但我们初心依旧,相爱与初恋。今天,我仍想对她说:云珍,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理解支持,让我们继续携手走下去,一起活到100岁!(本文为“归田图记”原创,未经许可,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