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里夫人的科学世界:居里的巨大变故
几年来,比埃尔一直在努力争取担任巴黎大学的物理讲座工作,但是毫无结果,尽管人们都认为没有谁能比他更胜任这个讲座。只有当他获得了诺贝尔奖金以后,巴黎大学才不得不在一九零五年十一月把这个讲座交给他,年薪一万法郎。又经过许多奔波和挫折,才找到作物理实验室的地方。比埃尔终于得到两间大厅作实验室。大学又任命玛丽为实验室主任。同时指定了三名助手。二十一月,居里夫妇同洛蒙街的棚屋分手了,把仪器搬进了新的实验室。当他们同棚屋告别的时候。望着满是潮湿水印的陈旧墙壁,两个人的心情都很不平静。正是在这里,他们度过了生活中最美好和最幸福的岁月。
在新的实验室里,在三名助手的协助下,研究工作突飞猛进。物质方面的麻烦结束了。两位学者可以全力以赴地投身于科学工作了。比埃尔的身体也好转了。正当他们感到前途光明,心里无忧无虑的时候,象晴天霹雳一样,一个突如其来的灾祸向玛丽袭来,一九0六年四月十九日,比埃尔在大街上被一辆载货马车夺去了生命。他的遗体被运送到家里,头颅已经被车轮轧碎了。才华正茂的年轻学者不幸逝世的消息,使所有认识和尊重他的人感到十分悲伤。法国著名化学家和政治活动家伯特娄写道。“这个噩耗象霹雳一样震惊了我们。这位天才的发明家为科学和人类做出了多么大的贡献呵!我们正期望他再做出更大的贡献。然而,所有这一切顷刻间全部消失了,……”
克勒曼大街上的这个家庭办起了丧事,人们从四面八方来表示真挚的同情和哀悼。被这可怕的打击弄得晕头转向的玛丽,呆若木鸡,她对一切,甚至连孩子都视而不见,什么都引不起她的兴趣了。只有一件事触动了她。法国政府决定,把比埃尔的薪金转归他的妻子和孩子。玛丽听说以后,断然拒绝,不要这份薪金。她认为自己还年轻,有能力养活自己和孩子。比埃尔的朋友和崇敬他的人们关心的另外一个问题是,谁能接替比埃尔在巴黎大学的物理讲座?谁来完成比埃尔开始的“关于放射性”的课程?又有谁能比玛丽更有条件,更合适呢?确实,在巴黎大学的历史上,还从没有过女教授。但是为玛丽,巴黎大学打破了自己的传统,请她来讲授比埃尔开始的物理课程。沉默寡言、内心沉痛的玛丽在得知自己获得这个特殊荣誉的时候,只简单地说了一句话:“让我试试吧。”
在那些悲痛的日子里,日记成了玛丽唯一的寄托。在艾芙的书中,我们看到玛丽的日记上写有这样一段话:“我的比埃尔,他们建议让我接过你的遗产:你的课程和你的实验室。我接过来了。……你常常对我说,希望我也到巴黎大学来教书。我想,我起码应该为此做出努力,把你的工作继续下去……五月二十二日:“我整天整天地在实验室里工作,这就是我能够做到的一切。在这里我觉得比在任何地方都好受些。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能使我高兴,也许只有工作。不,工作也不能,因为如果我成功了的话,将使我无法忍受的是,你已经不可能知道了。”并在无止境的痛苦中,玛丽本能地到科学工作中去寻找寄托。她决定就在巴黎度夏,同时进行备课,为在十一月开始的物理课做准备。这些课应该上得符合比埃尔的要求。于是,她把伊伦托付给公公,更小的艾芙托给从华沙来的海拉姐姐。她收集了比埃尔所有的笔记和材料,全神贯注地投入了这个工作之中。
玛丽的第一堂课安排在一九○六年十一月五日。巴黎的报纸提前几天就开始了战斗般的宣传活动:玛丽将在“专业课阶梯教室”里开始自己的物理课。结果使教室成了问题。这个阶梯教室只有一百二十个座位,是供学生听课用的,哪里还有位置给记者和公众呢?可是,他们也有权利来听著名的居里夫人演讲呀。这一次讲课,在巴黎引起极大兴趣,成了当天的轰动事件。这丝毫也不奇怪,因为玛丽是巴黎大学第一位女教授,是镭的发现者,是一位著名学者的遗孀(死了丈夫的女人)。此外,又是一位外国女人。十一月五日,巴黎大学的小阶梯教室被挤得水泄不通。就连来上课的大学生也要费好大劲儿才能找到座位。
艾芙写道:“一点二十五分了。喧嚣声低沉下来。人们开始窃窃私语,相互询问,伸长脖子张望着,生怕居里夫人出现的时候会漏看什么。大厅里所有人都在想一个问题:这位新教授――巴黎大学聘为教授的唯一的妇女――她第一句话会说什么?是感谢部长吗?是感谢大学吗?她要提到比埃尔吗?按惯例,新教授上任以后,总要称颂一下自己的前任。然而,这个前任可是她的丈夫和同事呀!
“教室里的气氛是何等紧张呀!的确是激动人心的时刻,……“钟声响了,讲坛深处的门开了,居里夫人在暴风雨般的掌声中出现。她朝着讲台走去,……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表示致意……等待掌声停息。掌声突然停止了。她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穿一身黑色服装,竭力保持镇静,一种难以形容的激动笼罩了整个讲堂。“玛丽目视前方,开始讲课:纵观近十年来物理学的发展,电和物质概念中发生的变化,使我们感到惊异。玛丽从比埃尔最后终止的一句话,开始了自己的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