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汶川地震十周年】十年前 我们走过的汶川

编者按

传承抗震精神，闪耀橙色光芒。在“512”汶川地震十周年到来之际，为弘扬爱国主义精神、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讴歌全国上下“万众一心、众志成城,不畏艰险、百折不挠,以人为本、尊重科学”的抗震救灾精神，传承公安消防官兵“心系人民、舍己救生、坚韧不拔、战斗到底”的光荣作风和大爱情怀，赞颂改革开放消防新发展、新成就，中国消防杂志社微信公众号正在进行“‘512’汶川地震十周年系列报道”活动，欢迎关注。

十年前，我们走过的汶川

文/图 陈自德

“叔叔，我的手不疼，这电池是我家自已店里的，不要钱——”

10年过去了，直今我还清淅的记得当年那对带血的电池。肖文说到这里时有点激动，眼里分明有泪光闪烁。

当年的小女孩 你还好么

5月8日上午，在湖南省常德市常德消防支队会议室里，肖文回忆着他参加四川汶川“512”地震救援时的一幕。

2008年5月14日，正在常德消防支队比武集训队进行集训的肖文、朱述杰、王明登、苏常坤、王才友、廖兴宇等32名训练尖子兵突然接到湖南消防总队参与抗震救援第三梯队的命令，他们立即打上背包，带上救援装备，从训练场转战灾区。

绵阳市平武县南坝镇是四川重灾区之一，当时，常德消防支队32名官兵以这一带为主体进行了9天9夜的生死救援。

肖文继续回忆：当时，我们到达南坝镇的镇政府周边时，因为需要为相机寻找电池，我跑遍了周边废墟，问了好多人。

“叔叔，我家里是开商店的，我带你去，看能不能找到电池。” 正在感到无奈时，一位10岁左右的小姑娘跑了过来。

△当年地震后的灾区

肖文在失望中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跟随小女孩来到她的家，说是家，其实只是一堆倒塌的残砖旧瓦，隐约看得出是一栋木头砖结构平房。

“叔叔，我记得电池就在这个下面，我来帮你挖。”说着她用双手就在废墟里刨起来，肖文也帮着一起挖。当她把几节五号电池递到肖文手上时，那双小手已经被扎破，血混着泥土裹着她的手指，已看不清原来的皮肤。

肖文第一次被小女孩的举动感动得落泪了。

“出发时我身上只带了300元钱，我便拿了200元给这位小女孩。”

“当时小女孩说，叔叔，我的手不疼，这电池是我家自已店里的，不要钱……”

一晃10年过去了，小女孩也应该长大成人了，叔叔就想知道，就想问一句，当年的小女孩，你还好么。

当年的乡亲 我们曾携手这段山路

△又一次急行军，战士们在没有路的山间跑步前行，为的是天黑之前将被困的山民救出

10年前的5月18日，救援队员们接到命令：紧急将石坎乡一个村子里的村民转移至南坝镇，这个村子距离南坝镇近30公里，村民被泥石流阻隔在山里，已经有5天时间没有和外界取得联系了。村庄里缺粮、缺水、缺衣，而且还有不少村民受伤，急需救援和药品治疗。

常德消防支队26名队员组成突击队，带齐两天的干粮和水立即向石坎乡徒步进发。因当时通往这个村子里的公路全部被震断，突击队只得在翻山越岭中重新开路。

△因为余震还在不断滑坡的山体，带着滚石裹着灰尘，远看犹如山间蒙了一层灰白色

救援队员们在行进过程中，不时有山体滑坡和泥石流，滚石带着尘土，远看青山就成了白灰色。

△战士们或背或牵，带着老少妇孺通过水流湍急的河面，转移到安全地带

△山高路滑，几个战士轮番背着老人家下山

突击队是第一个到达这个受灾村庄的救援力量。刚到村里，战士们把每人带的水和干粮都分发给村民，让他们尽快准备，和战士们一起出山。因为山地情况复杂，必须在天黑之前将村民安全撤离。战士们采用背和扶的方式来回护送老人与小孩。经过9个小时的努力，终于安全地将125名受灾群众转移到南坝镇。

当年的小男孩 你在哪里

△经过一天一夜徒手挖掘，战士们终于将图中男孩儿母亲的遗体挖出，男孩儿给战士们下跪来表达感激

“这张照片是当时救出小男孩的母亲后，男孩子准备下跪表示谢意，我们赶紧上前劝阻了他的举动。”

△被困在山村5天，当被消防战士解救出来后，这个孩子在消防蜀黍的胸膛里安然入睡，几天来的惊恐在被护着的那一刻起得到安抚。好好睡一觉吧孩子，明天一定会更好。

△

会议室里，几位老兵继续搜寻着照片背后的记忆，媒体记者认真的聆听，记录着。

这些年轻的记者们，汶川“512”地震时她们应该还是在校学生。

十年后的手术——人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好

欧高文，我们都习惯喊他欧高工，是一位在消防工作了几十年，受人尊重的高级工程师，最近他做了手术，是因十年前在参加这次救援行动中受伤，回队后一直忙于工作，直到最近即将离开岗位时才做了手术恢复。他感叹：人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好。

2008年5月11日，欧高文从常德公安消防支队被借调到湖南省公安消防总队宣传处工作。第二天，5月12日，汶川发生了大地震。欧高文主动请缨，加入到湖南省组织的长株潭第二梯队救援力量，于13日凌晨乘飞机抵达成都，14日抵达重灾区青川。

欧高文所在的救援队主要的救援地集中在都江堰、青川和北川，主要任务是搜索生命迹象、帮助灾民抢救物质及帮助找寻遗体。

老兵欧高文说， 10年前的抗震经历，真可以说得上是酸甜苦辣各种滋味在其中。

△几天来的辛苦让余震都没那么可怕了，地面摇动就当睡在软绵的豆腐上吧

△没有余震的夜是短暂的安详，饥寒交迫又怎样？养足精神，需要的时候咱还是头一个上！

先说说这“苦”吧。

我们救援过程中每天每人要徒步行走六七十公里，开始几天还没有帐篷，我们就只能睡在车上，因为灾区余震不断，时不时的地动山摇一下，很多人都睡不着。过几天后我们才在北川县中学新校址的操场上搭起帐篷。

△紧缺的物资让我们救援队员只能先用泡面果腹，吃了还得继续去废墟中翻找

在青川的前几天，我们就吃方便面这些东西充饥。说实话，这些东西吃一顿两顿没什么，吃到后面人都会有点想吐，但还是要吃呀，因为每天的救援工作让我们汗流浃背，必须补充体力呀。

△废墟中工作的战士们

再说说“甜”吧

当时在灾区最重要最紧急的工作就是搜救工作， 在青川的时候，有一户在山里的居民，房子依山而建，房子有两层，底下有一个地下室。因为孩子要读大学，房子主人喂了一头母猪，下了十几头小猪仔。地震后，房子垮塌，地下室被挤压变形，母猪和小猪仔都被困在地下室里出不来。看着老乡无奈的哭着，我们组织了敢死队进入地下室。那个地下室当时能进人的通道很窄，下去后还要和十几头猪仔周旋，真是费了不少力气，猪仔被救出来后，老乡一直给我们不停的道谢，说以后孩子上学有指望了。

来说说“酸”

我当时在救援队里负责救援视频、图文的传输工作。每天都要走十几里地到青川救援指挥部借用他们的临时通讯设备向总队完成传输任务。

有一次在去的途中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的半月板受损了。这么多年在消防工作，有训练任务，也就没顾得上，直到今年4月20日才进行了手术恢复。

其实在救灾时候受伤不是最难受的，难受的是因为灾区通讯信号中断，我们不能与家人联系。那时候，只有每次我向总队传过去视频资料后，总队同事再和我妻子通电话，告诉她说“欧高文没出事，刚还传了视频来了。”只有接到这样的电话，我妻子才能睡得着。

说了这些后，欧高文顿了顿，眼眶有些红，我最深的感触就是，人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好。

时光流转，十载春秋已逝。

故事是曲折的，是感人的，

但好在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灾区板房里的消防站，战士们为灾民宣传消防知识，帮助他们处理日常事务，

大灾过后，2009年，常德消防支队有三名援建队员进入灾区，以消防援建为主线，帮助他们重建家园，恢复生产，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抗震救灾纪念章被老兵们一直珍藏

参加坐谈的几位老兵一再表示，他们只是其中的代表，这份经历属于大家，属于常德消防这个大集体。

编辑：韩冰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