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大学生跳楼 真的拿“坏导师”没办法吗

最近又有一个年轻的大学生跳楼身亡，据家属说是遭到导师压榨，全年365天无休止、无偿为导师工作，导师还威胁不听话就不让他毕业。

家属说的是不是事实，当然还要看调查。但一个年轻生命就这样没了，还是让人特别痛心。

导师压榨学生，似乎是一个特别普遍的现象，像我这样没有读过研究生的学渣，对于事态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没什么发言资格。

不过和老师的斗争经验，倒是也有一点。本科阶段，我们一位胡姓老师是个兼职书商。在我们大三的时候，他策划了一套丛书，课上忽悠我们有兴趣的可以参与写作，承诺会给稿费。虽然我对那书的主题其实没什么兴趣，但既然有稿费，也就利用课余时间查资料写了一部分，就当是勤工俭学吧。

后来书出了，用了我的好像两万字，但一直到大四快毕业，也没见到稿费影子。我当然不爽，但确实也顾忌要是过早明讨，会不会招致报复，给我打个低分判个不及格之类的。隐忍到毕业，很不客气地给他发了短信，暗示如果不履行付稿酬承诺，我就要让他的光辉事迹让更多师生知道。

短信发出去没几天，他就让别的学生转交了稿费。虽然少到让我很鄙视，但想想当初从来没说过标准，也只好作罢。而且当时在我内心，钱本来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让他明白学生不可欺。便宜可以让他赚，态度要让他知道。我表明了，也算达成目的。

想说的是，导师再怎么牛逼，也不可能把学生一辈子压迫在自己的阴影下。如果你真觉得他言行恶劣，那就勇敢地在时机成熟的时候，找他算账。在时间的维度上，学生总是比老师更有优势。所以，为什么要轻易放过一个“坏导师”呢？

前几天看到一则新闻，一研究生毕业之后，为论文署名权的问题，将自己大学时的导师告上法庭。在学生看来，那论文的核心成果是自己的，导师却利用身份优势抢了第一作者。虽然法院最终没支持他的诉求，那篇论文到底谁该署第一作者还不好下定论，但这事就提醒了一个很好的学生维权路径。

一个“坏导师”对于学生有掌控力的时间是有限的，熬过去，终有“秋后算账”的机会。如果大学生都有这样的斗争觉悟，那就是非常有威慑力的监督。只要这样的案例多几个，导师在压迫学生的时候，就会三思后行了。

这几年类似的悲剧发生过多起，反思学生角度的应对问题，容易被误会是苛责受害者。最理想的方向，当然是先规范导师行为。但必须认识到的是，在如今的教育体制中，导师的优势地位是必然的，而是否压迫学生的边界又非常之模糊，如果学生总是因为种种顾虑而不敢挺身反抗，要指望外在监督彻底避免这样的局面很难。

靠渲染悲情等不来正义。我也不相信一个大学导师真能一手遮天到什么程度。如果你们真的觉得坏导师很普遍，自己也曾受过压榨，那完全可以找到机会反抗，哪怕毕业之后的反抗无法弥补自己曾受过的伤害，但也可以用自己的努力，为学弟学妹赢得一个更好的环境，为什么不试试呢？

我不是闲说风凉话鼓动别人去当烈士，而是觉得，如果连风险很低的反抗都没有，却一味渲染困难和恐惧，只会让那些学生觉得更无助，只会让悲剧变得更悲凉啊。

（文/敬一山 资深媒体评论员，王阳明心学修炼者。更好地看清自己和世界，更好的选择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