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每天在学校门口卖包子 我怕丢面子 上学都是绕着走

文/赵主任

我不准你们去校门口我妈妈那，买包子！

妈！你以后不准再去学校门口卖包子！

这句当年我自己说的话，让我几十年来，都难以自拔。

班主任班会上讲语文作文，讲到母亲的环节，突然抱头大哭：

我们那个年代，比吃不饱穿不暖，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那个年代，贫穷给人带来的耻辱感。

我的妈妈也是一名老师，我的爸爸从小就没了。

学校给我妈在咱们校门口儿安排了一个位置，让我妈在校门口儿卖包子，多挣点钱糊口。

虽然我妈卖包子，能多些挣钱给我买好吃的。

但我心里上，其实是无法接受的，每天从校门口，我都是绕着妈妈走。

很多调皮的学生，拿我妈开心，明明是买素馅的钱，偏偏要我妈给肉馅的。

妈妈年岁大了，记性不好。

我总是说妈妈。

妈妈说，肉的素的能咋的，做生意没赔，没挣！

一回，同学买完我妈妈的包子，在班级臭显摆：

我妈在家给我包的全是牛肉的！不像这个包子就几块肉！

当时我听完，就气炸了。

回到家放下书包，就给妈妈下令：以后不准你再去学校门口卖包子了！

妈妈可怜的眼神：

我的孩儿啊！为啥子！那帮老师都吃惯了你妈的包子，我不去他们吃啥呀！

我气得眼泪都下来了：就是不行！

行！行！我的孩儿，别哭了，以后我尽量少去，就是了。

那我以后卖完早餐我就走，中午不在那里卖了，行不！

由于妈妈只卖早餐。

有时候我妈中午蒸的包子卖不完，就经常推着车子去镇子的正街上卖。

一回，刚好，妈妈老远就碰到我和同学在集市上溜达，妈妈赶紧掉头，钻进了旁边的小巷子。

那个镜头，我终生难忘。

我后来师范毕业，学校照顾，把我留在了咱学校。

我妈妈的葬礼，是同事们帮我张罗的。

有个退休老师和我妈妈以前是同事，在丧宴上喝多了，抹着眼泪：

我就愿意吃你妈妈当年包的包子，包子皮上渗出的荤油，和包子里的肉块和大头菜，那个喷香。一般人是包不出来的！

那时候，我年轻，和媳妇天天吵架要离婚，早上不吃早餐，一路过校门口儿，你妈妈就塞给我一个大包子，临走，还扔给我自行车筐上一杯豆浆，和我说：人别不知足，离婚后一个人拉吧孩子可不容易！

老校长退休后街上碰到我，和我聊天：

当年，我每天路过你妈妈的包子摊儿，我总是买两个，一荤一素。有时候，碰到愿意吃的豆腐馅儿的，还多买上两个，中午留着热着吃。

我们那会都年轻，就你妈妈岁数大，会做饭，你妈妈的包子可给咱学校年轻老师都成全了。

那时候，你妈妈不出摊儿了，我们大家还找呢！

有一回冬天，我骑车子，我摘手套，准备拿钱的时候，你妈妈说，别拿了，冻手，下回再说！

我从来没欠过账。

那个阶段，我一个人在这边儿，我家还没迁过来，单位上也不顺利。

但你妈妈的那句话，着实让我心里暖和。

我的发小和我以前也是一个班，大学毕业后就直接去国外了。

我妈没的时候，她赶不回来，半夜哭着给我打电话：

我再也吃不到，这世上最好吃的包子了。

反正，俺妈是包不出这样好吃的包子。

老师讲台上哭得颤颤巍巍，哭得浑身发抖：我的发小，从小就没了妈妈。每回去我家，都去外屋地，蹭我妈妈刚出锅儿的包子。

边吃还边打溜须：妈！真香！

我是赵主任，和你一起怀念过去，怀念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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