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保赤子之心的希世珍琦
──琦君 应凤凰 郑秀婷
琦君,一个感动各个世代的名字,她的作品涵括小说、散文、评论、儿童文学,读其书如其人亲临身边,“真实不造作”的亲切风格使她风靡文坛五十年而不衰,《琴心》、《桂花雨》、《橘子红了》皆是脍炙人口的作品,也是琦君一生经历的心灵写照。
难忘的童年经验
琦君,原名潘希珍,一九一七年七月二十四日生于浙江永嘉县瞿溪乡,幼时父亲将她托给奶娘照顾,混在乡村鸡鸭群里长大,自小与鸡对望,因此常被啄得满脸伤还滑成了滑稽突梯的斗鸡眼,又因为没有人同她讲话,只有一只大黄牛镇日“哞哞”地叫,因此琦君到了三岁还不会说话,见了人只会“哞”。琦君学语的启蒙老师是夏承焘先生,其笔名“琦君”便是因夏老师取其“希世之珍琦”的“琦”字来称呼她,再加上礼貌性的敬称“君”字,促成了“琦君”这个有特别意涵又可纪念恩师的笔名。
琦君家学渊博,自小由父亲带领七岁就开始读唐诗、诗经、习字,在耳濡目染的情况下,培养了浓厚的国学素养,并且喜欢偷看《三国演义》等武侠、言情小说,启发她对文学创作的兴趣。十一岁时,在北平的哥哥去世,琦君以文言文写〈祭兄文〉,又以白话写〈哭哥哥〉,白话文一篇被堂叔称赞有加,于是开启她写语体文的契机。十二岁时进入“女学堂”就读,一位外国女老师韦先生给她无比爱的教育。十四岁时,开始接触西式教育进入弘道女中就读,十七岁成绩优秀直升高中部,在此时期琦君虽在父亲督导下研读《通鉴》,然而好求知的她,暗中读着新旧小说,同时受到新旧文学的洗礼;中学时因常作文言文,被同学称为“文学大将”,但投稿报纸副刊却惨遭退稿,高中时经国文老师的耐心鼓励,由回忆文入手,成了校刊及报纸副刊的常胜军。二十岁时转考之江大学中文系,并碰到一生的恩师江南大词人夏承焘先生,他常引领学生欣赏大自然,凭个人兴会领略作品,就个人性向写出自己真性情的作品,这样耳濡目染之下,影响了琦君一生朴实无华、淡雅隽永的写作风格。
琦君一岁丧父,四岁丧母,由伯父潘国纲先生扶养长大,潘国纲先生是一位大将军,伯母则是一位拥有传统容忍美德的中国女性,他们俩便是琦君在文章中称为父亲与母亲的人。由于父母是指腹为婚的,所以两人的个性天南地北,相处并不融洽,而且父亲甚至在母亲三十岁生日时带回一个姨娘,伤透了母亲的心,这个姨娘打扮新潮,又懂得收买人心,因此很得父亲及仆人的喜爱,自从姨娘来了之后,琦君便常见母亲独自坐在房中哭泣,不过母亲依然对父亲千依百顺,容忍父亲对她的冷落,她不怨恨,只是默默地承受。这些家庭恩怨的记忆经常出现在琦君的文章中,《琴心》、《红纱灯》、《永是有情人》中对于父亲、母亲、姨娘的三角关系,都有细腻的描写,琦君的名作〈髻〉对于母亲及姨娘的差别的描写更显示出琦君对母亲的心疼。
迁台后当“官”、教书并行的生活
大学毕业后,琦君任教于上海汇中女中,后由高中国文教员的身分转入高等法院认通译书记官。一九四九年来台后,继续任职在高检处任书记官,之后转任为司法行政部编审科长,可说是大半生都在司法界服务。琦君认为,从事写作的人应该多多扩展生活领域,培养悲天悯人的同理心,在司法界工作正好给了她这个独一无二的机会。于是在这段期间,她曾造访全省监狱的受刑人,发现了许多感动人心的故事,琦君将这些感人的故事写成小说、广播剧,同时也写了唯一一部社会写实小说《缮校室八小时》。林秀兰评论此书:“《缮校室八小时》一书具有浓厚的时代意识,深刻反映出台湾在六○年代的社会氛围,与琦君的其他作品大异其趣。”可见司法工作对她创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