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个问题处理好了 作文教学便简单了管建刚&张祖庆

文/张祖庆

7月21 24日举行的行知教育全国教育名家写作种子教师深度研习营，来自全国20多个省市600余名老师参与了研习。21日晚上19:30—21：30，在听取了管建刚、张祖庆老师白天两个主题报告之后，近300名老师自发参与晚上的沙龙。

会议室里，座无虚席，老师们围绕着管建刚和张祖庆老师教学观点的“同”和“异”，借助韦恩图，分组进行高质量的梳理与分享。

之后，管建刚与张祖庆两位老师，现场就老师们所涉及到的几个主要问题，进行了下面的对话。

张祖庆：

各位坚持到现在，真的让人非常感动。大家在统整、分享的过程中，我跟建刚也在聆听，并记录每个组的发言要点。记录的过程中，我俩进行了总结提炼，理出了我们认为写作教学最重要的五个问题。把这五个问题处理好了，写作教学，便简单了。

第一，理解儿童、尊重儿童、研究儿童是教好写作的前提。

张祖庆：

写作是为了让儿童的言语生命得到发展，所以，教会儿童写作，必须要理解儿童，尊重儿童，研究儿童，知道他们的喜怒哀乐，把握他们的年龄特征，了解他们的兴趣爱好，在这样的基础上教写作，才能把写作教在儿童的心坎上。

管建刚：

我们为什么会认为把“理解儿童、尊重儿童”，放在教好作文的第一条？

写作这件事和人的心灵有关的。祖庆老师有一个非常妥帖的比喻——写作是心灵的舞蹈。就全国范围的作文教学而言，在理解儿童、尊重儿童这点上，我们做得非常糟糕。

我们经常用自己小时候经历过的童年，来衡量今天的儿童的童年。事实上，今天的儿童和我们小时候的儿童是完全不一样的。今天的五年级儿童一学期所接收的信息量，是我们那一代整个儿童时代的信息量的总和。今天的儿童接收的信息量是我们儿童时代的十倍、二十倍。这样大的信息输入到儿童的大脑里，儿童的心理世界还是我们那时候的心理世界吗？儿童的情感世界还是我们那时候的情感世界吗？

儿童的内心的所思所想已经跟我们那个时候或者跟我们脑子的那个儿童的心理世界、情感世界相差太大了。但是，无数的老师无视这一点，总以“自己的童年”来要求儿童所写的童年。

张祖庆：

是的。不少老师没有意识到今天的儿童跟当年的儿童不一样，而在教学过程中常常觉得“我在教儿童写作”，而没有想到儿童的作文，很多，我们是写不出来的。

比方建刚今天在讲的一些很鲜活的作文，很多是我们这一代教师写不出来的。我觉得，真正的理解儿童、研究儿童更多的是通过我们创设的写作情境，唤醒儿童内心的言语本能，让他有一种写作的冲动，进而释放他的天性。

教师所要做的，就是牧养儿童的写作灵性。什么叫牧养？就是像把羊放到草原上一样，让儿童去言语的草地上撒欢。教师所要做的就是做一个静静的守望者，不要让老鹰来捕捉，不要让猎人来干扰，让羊在草原上安心吃草，长得肥壮。

第二，正确理解写作的本质，是教好作文的核心。

管建刚：

白天，祖庆老师也几次提到了“发表意识”“读者意识”。关于写作，我非常喜欢叶圣陶先生的话，“写作就是用笔说话”。也就是我们刚才讲的，在“自我表达”之后还要“与人交流”，这是习作最核心的要素。这个东西一定要把握住。

写作，需要应用，应生活的用，应心灵的用。只有应用，才是真写作。今天，我们有很多很多的孩子在伪写作，它就是我常说的一句话：无数的学生从来没有写过作文，他们只是写了一篇又一篇名叫“作文”的作业。

张祖庆：

所以，我们总结的第二点，就是正确理解写作的本质，是教好作文的核心。光尊重、理解儿童，还不够，还要对作文有一个本质的把握。只有深刻理解写作的本质，才能教好写作。所以，这就涉及到我们要强调的第三点——

第三，读者意识，是写作教学最上位的问题。

张祖庆：

有了读者意识，写作者在写作过程中就会思考：我为什么要写这篇文章？我的文章是写给谁看的？这个理清楚了，再来思考写什么，怎么写？读者才能理解写作者的意思，达到“与人对话、交流”的目的。

管建刚：

关于读者意识，我认为说得最精辟的是夏丏尊先生。

夏丏尊是叶圣陶的亲家，非常有才华。夏丏尊是全中国第一个翻译《爱的教育》的，夏先生1946年就去世了。夏丏尊说:“读者意识就是最大的写作技巧。”我们通常会把写作技巧窄化为倒叙、插叙、对比、反复等。其实，在这之外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技巧，就是读者意识。换

句话说，如果你能让你的学生在写作的时候有读者意识，那么写作的70%的技巧都会迎刃而解，在说话、交流，对话当中调动起掌握的母语潜能，也就是祖庆讲的读者意识是最上位的问题。解决了最上位的问题，写什么和怎么写，下位的两个问题往往就有了“不解之解”。

张祖庆：

我们中国语文课本当中的写作，尤其是命题作文，最大的问题是“无读者写作”。所以，我今天在课程的后半部分一再强调，我们老师要对这些教材进行改造，对写作题目的交际语境进行改造：为谁写？为什么写？写了之后与谁分享？每一个作文题目都可以做这样的改造。改造以后，读者对象清楚了，写作目的清楚了，方法就会迎刃而解。

第四，写作教学的课程化建构势在必行。

张祖庆：

中国作文教材是没有独立地位的。为什么这样说？长期以来，中国的语文教材是以阅读为王的，而阅读大抵是以人文为主线编写的，作文是附着于人文后面，没有独立地位。这样的作文教学往往呈现出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状态：今天学这个，明天学那个，学生的言语技能很难稳定下来。所以要建构写作课程。

写作课程的建构，要有三个基于:第一，基于童年生命，要充分关注儿童的生命特点。第二是基于系统，课程一定要在系统论的指引下设计，让孩子们朝着一个目标，小步子、不停步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明后天，建刚将会在他的故事力训练课程中告诉我们，如何做写作课程。第三个基于，就是可迁移。大家为什么到这里来学，我想就是拿去可以用，在自己的班级里也可以操作，而不是今天听了之后很激动，回去啥都没有了的。当然，并不是让你们照着我们的方法去做。你的班级有互联网学习的条件，你可以跟着我去学微信公众号，学做博客。如果你觉得学做小报比较方便，接地气，那么你就来做小报。但一定要努力走向写作教学课程化建构。

管建刚：

关于作文课程，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考虑：第一，动力本身就是一门课程，让学生有写作的动力就是一门课程。第二，让学生有写作的内容也是一门课程。第三，让学生有写作的技术也是一门课程。也就是今天讲到的最上位的问题和下位的两个问题。当然，做得好的老师，一门课程里面可能包含了以上的一个或两个甚至三个内容。刚开始投入到作文教学里面，我建议你选其中一个来做。一个做得比较成熟以后再做第二个，三个都想包容，会有点够不着。实际上，正像徐栋老师讲的，当你把一口井挖下去，挖到冒水，然后去挖第二口井，你就会发现，旁边第二口井的水也从第一口井里冒出来了。写作动力的课程也好，写作内容的课程也好，写作技巧的课程也好，抓住自己目前有想法、有感觉的，把它做到底。

张祖庆：

刚才建刚讲了三个构建，写作行为本身的构建，而我刚才讲的是从内容方面去构建，相互并不矛盾。老师在做课程的过程当不要贪多，而要做减法。努力做到以一当十。我们把课本中的作文和自己的作文整合起来，那是最完美的；当我们发现两者不能很好地整合的时候，就要想一想，哪些作文能力是学生必须要具备的，保留；有些可以用另一种形式取代的，完全可以取代。作文能力的提升，要借助教材，但不要完全依赖教材。要创造性地使用教材。

第五，安全的写作环境是激活言语技能与潜能的保障。

张祖庆：

一个人在不安全的言语环境当中，是不会说真话的，会本能地保护自己。安全的写作环境，我认为有两个。一个是整个社会大的安全的语言环境，这个我们不去评判它，我们也无力改变它，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自己班级这个小宇宙中，创设相对有安全感的言语环境。

如果，班级里的孩子们写作文投鼠忌器，王顾左右而言他，怎么培养真话意识呢？所以，你所带的班级，就是一个王国，一块自留地，珍惜它，呵护它，让孩子们的言语生命之树在我们的浇灌下，茁壮成长，最后长成一片森林。

管建刚：

关于言语的安全感，实在是太重要了。刚才徐栋老师在分享的时候说，愿意用真名就用真名，不愿意用就用笔名。语言的创造来自心灵的自由，心灵的自由来自心灵的安全，心灵的安全来自对儿童的理解，对儿童的理解来自师生的平等，没有平等就不可能有真话。作文这件事情上，老师的平等、民主对学生语言潜能的开掘会产生重大的影响。

转载自：祖庆说（微信ID：zuqingshuo 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