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的33堂写作课:通过读者的视角 能让笔下的人物更加生动
“隔着玻璃,峰仪的手按在小寒的胳膊上——象牙黄的圆圆的手臂,袍子是幻丽的花洋纱,朱漆似的红底子,上面印着青头白脸的孩子,无数的孩子在他的指头缝里蠕动。小寒——那可爱的大孩子,有着丰泽的,象牙黄的肉体的大孩子……峰仪猛力掣回他的手,仿佛给火烫了一下,脸色都变了,掉过身去,不看她。天渐渐暗了下来,阳台上还有点光,屋子里可完全黑了。”——《心经》(1943年)
01.细致的描绘,能让读者产生阅读的真实感
通过视觉来让读者感受人物,还有小说中对社会环境、自然风物的描写,都是为塑造人物形象而运用的创作手法。设法将小说中人物眼睛观察到和感受到的进行细致的描绘,才会让读者产生阅读的真实感。
冷漠地看待残酷的战争,这是张爱玲文学创作的另一个源泉。她将自己对战时香港人的观察融入作品中,她通过环境的具体描写来分析人物形象,让读者产生现场代入感。
张爱玲被父亲殴打直接导致了她与家庭的决裂,她毅然地跨出了张家的门,迈向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里有母亲和她的姑姑,是两代人、三个女性的世界,这三个女人离开家庭的方式虽不相同,但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受到封建家庭的压迫而选择了脱离家族羁绊。
母亲黄素琼是协议离婚,带走了属于她的财产;张茂渊走了,带走的是其母亲李菊耦留给她的一部分遗产;张爱玲是孤身逃出来的,没有什么能让她带走。在当时,许多这类家庭中的女性都有同感,在维护人格的自尊上,她们远比男性勇敢。张爱玲的文学作品,也体现了这一点。
随后,张爱玲越发憎恨那个家庭中的继母,继母将张爱玲所有的东西都送了人,好像她从未在张家存在过。当仆人偷偷带出几件张爱玲小时候玩过的玩具时,她知道自己是再也回不去那个曾经的家了。
受到封建家庭的压迫,选择了脱离家族羁绊
这段让她心寒的童年记忆,反复地出现在她的小说中。并且她去香港求学的那段经历,也深深地影响着她。
1941年底,战争爆发,香港失去了宁静的日子,在战争中,张爱玲亲眼看到炸弹从天上落下,看到了流血的人们和对死亡的漠视。
陷落的香港激发了张爱玲对战时人性的发掘和批判。她看到街上的小吃摊就摆在穷人青紫的尸首边;香港报上登满了结婚广告,宿舍里的男女充满伤感地调情;烤着面包喝牛奶,不管病人痛苦的呻吟……她自己甚至骂出“我们恬不知耻的愚蠢”这类话来。
战争让许多人失去了家,人人自危,朝不保夕。就算有的人能回家,也许家也不存在了,到处都是毁掉的房屋和废纸般的金钱。可当香港恢复平静后,张爱玲又觉得和平反而使人心更乱了,就像是醉酒似的。
张爱玲塑造的人物,其性格的展示是通过情节发展而实现的,人物的生存、活动也总会随着一定的环境发生和发展着。
如短篇小说《心经》中的描述:“那是仲夏的晚上,莹澈的天,没有星,也没有月亮,小寒穿着孔雀蓝衬衫与白裤子,孔雀蓝的衬衫消失在孔雀蓝的夜里,隐约中只看见她的没有血色的玲珑的脸,底下什么也没有,就接着两条白色的长腿……她坐在栏杆上,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在那儿。背后是空旷的蓝绿色的天,蓝得一点渣子也没有——有是有的,沉淀在底下,黑漆漆,亮闪闪,烟烘烘,闹嚷嚷的一片——那就是上海……这里没有别的,只有天与上海与小寒。不,天与小寒与上海,因为小寒所坐的地位是介于天与上海之间。”
如果用读者的视觉来感受这段描写,就会发现字里行间都体现了寂寥,这就是《心经》整部小说的基调。
通过情节发展,塑造人物形象
《心经》叙述的是一种不知道如何来表述的爱,是一个年轻女孩和父亲相爱的不伦之恋。在开篇,张爱玲就暗示了这将是一个特殊的故事。小寒似乎拥有完满幸福的家庭,在家中过二十岁生日时,在好朋友的簇拥下,与大家开着玩笑聊着天,看起来是一片温暖祥和的姐妹情谊,可这其中却有着不为人知的情感纠葛。
这个小说的情节结构并不复杂,二十多岁的许小寒有着完美的家庭和不错的追求者,这个年纪的孩子,也许所有的心事就是学校的功课、周末郊游和橱窗里的漂亮裙子。可她所有的心事和秘密都与父亲相关,那个四十岁不到的男人和小寒一起去看电影,就会被人误会是她的男朋友。
在文中可以看出来,小寒的身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男孩子,他们喜欢她,她非常有魅力。典型的代表就是龚海立。龚海立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前途甚好,也有女生喜欢他。但是,龚海立不是小寒喜欢的对象。
张爱玲曾经说过:“我一向对于年纪大一点的人感到亲切,对于和自己差不多岁数的人稍微有点看不起,对于小孩则是尊重与恐惧,完全敬而远之。”
这句话,放在任何一个聪慧、有自我意识的年轻女性身上都不违和。因为女性在心理、生理各方面都比男性发育要早,也更敏感。
像小寒这样聪慧的女性,不喜欢身边年龄差不多的男孩子,其实是可以理解的。许小寒那么敏感、清灵,相比之下,龚海立就显得既笨重又俗气。
这就是运用对照的方法来反衬出人物性格,让读者具有阅读代入感。
运用对照的方法来反衬人物性格,让读者具有阅读代入感
当时,中国知识分子已经接触到了新型的家庭模式,女儿和父亲可以以相对平等的姿态出现,在一起生活和玩乐。许小寒从小接触到的父亲是平易近人又疼爱她的,不是拥有严厉“父权”且高高在上的父亲,跟人们认知中的中国“传统父亲”的形象相悖。
在张爱玲身上,对传统“父权”的反叛意识相当明显。她扮演了一个反叛者的形象,父亲在她心里没有任何权威可言。既然父亲不再是“不可触及的权威”,那“爱”也就有了可能。
作为“父亲”,许峰仪无疑是不合格的。他明明知道女儿对他的感情,但还一直配合、纵容,这是许小寒不能自拔的直接原因。许峰仪在这篇文章中的地位已经下降了,他不是一个“父亲”,而只是一位“男性”,他身边有妻子、女儿、情人三位女性。他的妻子许太太,则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张爱玲塑造这位人物,是为了让读者“心疼”的,许太太就像是大多数婚姻里的女人那样,为整个家庭付出青春和一切后,遭到了丈夫的嫌弃。
文中这样写道:“我三十岁以后,偶然穿件美丽点的衣裳,或是对他稍微露一点感情,你就笑我,他也跟着笑……我怎么能恨你呢?你不过是一个天真的孩子!”
所以,应该怪的是许峰仪。
毫无疑问,许峰仪是爱过自己的女儿许小寒的,文中这样表达道:“小寒——那可爱的大孩子,有着丰泽的象牙黄的肉体的大孩子……”
如果一个女孩让男人产生身体的欲望冲动,那就不仅仅是父亲与女儿之间单纯的亲情了。许峰仪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现实:女儿总归是要长大的,也会有自己的男朋友,会去寻找自己真正的幸福。
这时,读者便从小说中读出了张爱玲的心思。
正如张爱玲内心所想的,男人都很世俗,许峰仪也是不能免俗的,所以,第三个女人出现了。她与许小寒长得很像,许峰仪想要怎样都可以,因为这个女人是他女儿的替代品。作为补偿,这个女人得到了金钱和物质。
《心经》从人物尤其是女性自身的性格和心理出发,着重分析当亲情、友情以及自我遭遇爱情时,每个人的挣扎、抉择与命运。
人,终究是要长大的
02.小说的存在,必有其原型或者依据
小说,可以说是一种“存在”的艺术表达。
它的存在必有其原型或依据,表现的是人类可能性的领域,是人能够成为的一切,张爱玲通过发现这种可能性,将其描绘出来。
小说精心设置故事情节来展示人物的性格。让读者能更深刻地感受小说中创造的人物的,还有一点,就是运用人物不同的语言和动作,通过人物外部形态与内心世界相结合,来塑造有血有肉让读者难忘的人物。
小寒的爱,是一种原始的抛开伦理道德的,甚至是动物性的情感,不事雕琢。这种爱到头来只能是伤害,伤害他人,更伤害自己。对于小寒这个人物,张爱玲应该是怜惜并且无指责意味的。一如她笔下的其他女主角,安静平缓地演绎着自己的挣扎与努力,为爱争取时,却又那么张牙舞爪、歇斯底里、聪明自私,又让人恨不得。
在她的作品中,总是有一些看似无关的描写,却又很巧妙,且充满浪漫色彩,暗示着人物的性格和命运。比如描写许峰仪觉得小寒与绫卿长得像时,说:“绫卿看上去凝重些,小寒仿佛是她立在水边倒映着的影子,处处比她短一些,流动闪烁。”后来,因为小寒与绫卿长得相似,引起了无数的波折与纠葛。而此处,小寒如倒影般“流动”,则暗示她的父亲深深地爱着自己。这一点,不可不谓张爱玲之匠心独具。
自恋式的人物因在生活中缺少关爱与重视,遂变得自私又自利,既好胜又富有侵略性。
张爱玲的短篇小说《心经》是一部让很多人摸不着头脑的作品,或者说,它是一部让读者内心无法接受的作品,很多人看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写这样一部小说。
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
其实,作品与读者之间是有互相选择的特性的,《心经》尤其体现了这一点。读懂它,先要明白张爱玲那种既不落俗套,又天马行空、带点偏执的女性思维方式。如果读者想通了,那《心经》也就不难读了。
如果透过小说来看现实生活,那么人人心中都有一本既难念又固执的经书,在情感纠葛中,这种纠葛成了一本《心经》,有人读不懂,有人读不完。受家庭教育、人伦道德、情感与欲念的交织等主客观因素的影响,就像题目暗示的那样,在这场畸形的爱恋中,人人有异,本本不同。
《心经》与张爱玲的那些名篇比起来,太过晦涩,不够深刻。然而在小说里面,是有着她的影子的。张爱玲的凉薄,注定了她笔下的小说大多为悲剧。在她的小说里总是看到人生又苦又短,而爱情的刹那,体现出金色的永生。
在小说的世界里,张爱玲写遍了人间绮丽又凄凉的爱情,她懂得人性的不纯粹,因此有了那些曲折幽深的爱情故事,她塑造的人物都有各自的心事和斤斤计较的地方。
在《心经》中,许小寒是天真的,她的爱不掺杂任何别的成分。但她的爱,又是略带畸形的。为了保住父亲许峰仪的爱,她把自己的妈妈当作情敌。为了利用龚海立,她不惜撒谎耍泼。她以为用爱能控制住许峰仪,不料父亲却爱上了她的替代品段绫卿。
许太太是一个悲剧女性的形象,她没有阻止许小寒与许峰仪之间的感情,是因为她不敢相信。当段绫卿出现后,她也没有反抗。在她看来,爱就那么几年,爱过去了就没了。
许峰仪和许太太是因爱而结婚的,最后爱情还是破碎了。
许太太只要求过太平日子,保持一个表面看上去还完整的家。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等待着许峰仪爱完之后,回到她平凡的生活中来。
张爱玲的每一段故事的主题都是“爱”,爱是一切喜剧与悲剧的根源。它的主角是“自我”,她将一切喜剧化为悲剧,将一切看似完满的结局毫不留情地打破。张爱玲用旁观者的口吻,冷冷地将这段无望的纠葛抛给读者,任读者唏嘘感叹,无法释怀。
在故事结尾,小寒与母亲达成和解,让人同情的绫卿也没有因拆散别人感情而被读者憎恶,反而让读者欣慰。绫卿使小寒与许峰仪解脱了,冰释了许家母女的隔阂,自己也有了归宿。
然而,张爱玲绝不会如此乐观,“悲凉”才是她的最爱。
“悲情”是人生的诠释
03.小说,离不开生活
行动与语言是表现人物精神面貌、思想感情和性格特征的主要描写方式。
张爱玲就是通过笔下的人物形象来描绘其所处的时代的,人物的身份、地位、经历都是精确的,她形象地描绘了人物外形的各个方面。
小说离不开生活,张爱玲在香港大学求学的日子,成为她的另一种解脱。
虽然她一向是特立独行的,但是在学校还是交到了一位好友。这个朋友是她的同学,姓摩希甸。她家是典型守旧的北方人家,信回教,父亲在上海开珠宝店,母亲是天津人。为了与青年印侨结婚,她跟家里决裂,多年不来往。这位同学是混血儿,有着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珠,皮肤也是黑褐色的。她说话又快又不讲理,笑起来声音响亮。
张爱玲给了她一个好听的名字,就是“炎樱”,就像是炎炎夏日里的一颗红樱桃。
炎樱之所以能与张爱玲成为好友,还在于两人的性格比较接近,而炎樱又较为天真。张爱玲和她一起去逛街,买东西的时候,总喜欢将价格的零头抹掉。炎樱便会用可爱而活泼的方法,让店主心甘情愿地做出让步。
炎樱口才不一般,说话总能妙语连珠,风趣逗人。她的幽默感来自天生,有时迸发出的一两句语录,能让张爱玲击掌叫绝,比如“每一个蝴蝶都是从前的一朵花的鬼魂,回来寻找它自己”,又比如“非常非常黑,那种黑是盲人的黑”,还比如“一加一等于二,但是在加拿大,一加一等于五”,“月亮叫喊着,叫出生命的喜悦,一颗小星是它的羞涩的回声”,等等。
她的大胆有时还能让人目瞪口呆。比如,在西方有句谚语叫:“两个头总比一个头好。”于是,炎樱在作文里就这样写道:“两个头总比一个好——在枕上。”
阅读卷子的教授恰巧是位神父,可想而知这位教授当时的表情。
炎樱才不会在乎这些,她大大咧咧的样子让人看了都无法生气。炎樱也有一个成为作家的梦想,她与张爱玲的兴趣相投。所以两个人能够成为朋友,她们不仅性情相投,还惺惺相惜。
清高自诩的张爱玲会那样真诚而迅速地喜欢上炎樱,很大原因是出于欣赏——炎樱是她之外另一个特立独行的人,而且是另一种方式的特立独行,有时两人在一起相辅相成。
性情相投,是成为朋友的前提
在香港大学期间,张爱玲又重新拿起画笔来,替房东太太、烫发的少奶奶、女大学生等人画了许多头像。她看了沾沾自喜,觉得以后再也不会画出这样好的画儿来了。
她画过一张炎樱穿衬裙的肖像画儿,被一个俄国老师看到了,对方十分欣赏,一定要张爱玲卖给他,答应给五元钱,看到她们两个面有难色,又赶紧解释道:“五元,不加画框。”
炎樱也为张爱玲的画儿着色,她们合作得亲密无间——这种合作后来一直持续到回上海,炎樱替她设计过《传奇(增订本)》的封面。还有一幅画儿,炎樱给上了颜色,全是不同的蓝与绿,张爱玲尤其喜欢,说是有古诗里“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的意味。
蓝与绿对于张爱玲来说,有着不同的意义,因为那是她母亲喜欢的颜色。
一个爱作画的人,对颜色是敏感的,而炎樱似乎懂得张爱玲的这种思念情绪。在为张爱玲的画儿上色的时候,也是张爱玲最爱炎樱的时候。
母亲对于张爱玲来说,是又爱又恨的。
早在上海时,母亲就曾与她有过一项协议:“若是想嫁人,自然可以多买些衣裳打扮自己;若是想升学,那便只好先顾学费。”
张爱玲发奋读书,一口气拿了两个奖学金,奖金二十五英镑,在当时的香港,这已经超过大部分人一年的收入了。
张爱玲自认为为母亲省了一点钱,加之也要奖励自己一下,便大胆地挥霍了一次,买了衣料自己设计服装,随心所欲地做了几件奇装异服,大穿特穿了一回。其中便有一件矮领子的布旗袍,大红底子上一朵一朵蓝的白的大花,两边没有纽扣,穿的时候像汗衫一样钻进钻出,领子矮得几乎没有,下面还打着一个结,袖子短到肩膀,长度只到膝盖。那大胆的设计,连炎樱看了也惊叹不俗。
炎樱也是喜欢自己设计服装的,她找出母亲的一条紫红色的大围巾,把两头剪下来缝成一件毛线背心,既宽肩又掐腰,齐腰一排三四寸长,是同色同线的流苏,随着走动时一步一摇,像一枚小巧灵活的香扇坠儿。
两人走在一起,穿着奇装异服招摇过市,一起去中环天星码头青鸟咖啡馆买面包,一次买半打,两个人分着吃。她们还一起去看卡通电影,去浅水湾看“野火花”,在月光下散步,相依相伴。
1941年夏天,张爱玲的母亲黄素琼与几个上海牌友一同来香港,住在浅水湾饭店。接下来,浅水湾对于张爱玲来说被赋予了别样的意义。可以想象出,黄素琼穿着西洋蓬裙子,梳着美丽的头发,周旋于一群华美蕴藉的客人之间的样子。
张爱玲乘车去浅水湾饭店看母亲。她报出母亲的房号,仆人领着她沿碎石小径走过昏黄的饭厅,经过穿堂上二层楼,转弯处有一扇门通往小阳台,搭着紫藤花架,晒着半壁斜阳。
她看见阳台上两个人在站着说话,一位是她的母亲黄素琼,还有一位是母亲的男朋友。
见着这一场面,张爱玲的心应该是刺痛的,对母亲美好的幻想也一点点地熄灭。作为母亲前任丈夫的女儿,张爱玲就像是母亲身边多余的人,是个不合时宜的尴尬人。
最终,母女两人之间的心结,直到黄素琼去世,也没有被化解。
对张爱玲来说,颜色不仅仅是一种情绪的代表,还是一种象征。她的母亲喜欢蓝绿色,所以蓝绿色便是她对母亲的精神寄托。难怪炎樱一使用这个带有符号性的颜色,就唤起张爱玲对人物的情感来。在张爱玲的文学作品中,就不可避免地也引用了这个颜色符号。
调动读者的视觉来感受小说中的人物,能让读者产生一种感同身受的共鸣。读者在阅读张爱玲的小说时,能深刻体会到这一点。
作者|端木向宇 《畅销书女王:张爱玲的33堂写作课》
授权|子语文化
排版|小雅
审核|李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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