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人封面文章:中美对决 数字霸权之争
3月15日的《经济学人》,将分量最重的封面文章聚焦到了中美在数字时代的剑拔弩张上。以下为小编的原生编译,仅供大家了解,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Designed by Apple in California Assembled in China” (译文:加利福尼亚苹果公司设计,中国组装),这是印在“苹果”产品背后的一行文字。在过去的十年里,这一iPhone背面的浮印文字所传达出的讯息,就是世界两大经济体之间技术交易的缩影——美国像一个“大脑”般的存在,而中国则是干活出力的“臂膀”。
但这样的“组合”已经一去不复返。中国首屈一指的科技巨头,阿里巴巴和腾讯的市值已经约为5000亿美元,与美国知名的科技企业Facebook相媲美。中国拥有最大的在线支付市场,而其他如基建项目、电子设备等也正在出口到世界各地。中国拥有最快的超级计算机,也正在建造世界上最豪华的量子计算研究中心。而中国即将到来的卫星导航系统也将在2020年前与美国的GPS正面竞争。
当今的美国是惊慌失措的。据悉,美国目前正在进行一项关于中国窃取美国公司知识产权的调查,并预估美国企业所遭受的损失已达约1万亿美元,而之后,对中国的惩罚性关税可能会随之而来。今年早些时候,国会提出了一项法案,阻止政府与华为和中兴这两家中国电信公司开展业务。谷歌母公司Alphavet的前主席埃里·克施密特也警告说,到2025年中国将在人工智能(AI)方面超过美国。
本周,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突然阻止了新加坡博通公司(Broadcom)对美国芯片制造商高通公司(Qualcomm)总价达1420亿美元的收购举动,理由是美国担忧中国在新一代移动技术,即5G方面的领导地位。这一反应我们已经见怪不怪,特朗普虽然敏锐嗅出了一个真正的挑战,但是这个暴躁的回应很是糟糕。如果压制中国技术像一道待解的难题的话,真正的解题之法是研究一套战略性的应对策略,而不是一个这样膝跳反射式的“张牙舞爪”。
所有战争的“命门”
但是,要梳理清楚美国的正确战略举措该是什么,就要首先要先搞清楚问题的症结在哪里。中国是一个飞速发展的经济体,对于这么一个地球版图上占地广袤、达到板块级规模的,并且文化传承上素来对科学探索充满热情的存在,希望重现科技的“文艺复兴”享受技术的红利再正常不过。中国将大量人工智能科学家招至麾下,如今已经颇具规模,在全球范围内也是最大的集群之一。中国拥有超过8亿的互联网用户,比其他任何国家都多,这意味着中国拥有更多的个体和数据来打磨其最新的AI实践。而上述先天优势所带来的技术突破也将惠及无数人,包括美国人。美国试图通过死守自身的互联网地位,来遏制中国的上升地位,是一个差劲的、不和谐的、并且大概借鉴了冷战思维的药方。
当然,看问题也需要就事论事,不能简单的把一个国家掌握了核心信息技术所带来的巨大威胁,跟一个国家垄断了电视制造、或主导了玩具生产技术这种小儿科的能力来相提并论。核心信息技术是更高大上的存在,它是制造业、网络,以及研发极具破坏力的武器系统的先决条件。更重要的是,这些领域经常受到极端的网络效应的影响,意味着只要能拥有领先技术,就会在各个市场通吃、跨领域建立起无懈可击的优势地位。这也意味着,很多企业,可能会被中国这样的愿意用强大国力来力挺本土企业的超级竞争对手挤出重要领域。就中国这样的庞然大物而言,曾经的领先科技企业很可能无力招架,面临着巨大的未来压力。中国一贯主张双赢的世界,但美国别无选择,只能将中国技术视为不受欢迎的目标。
对于美国,究竟该如何找到应对中国技术崛起的正解呢?解题过程中,最重要的一点是,请回忆一下美国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所取得技术成功的原因是什么?当年,美国为了应对并超越苏联在太空和武器系统方面的举国战略,加大了对各种技术的广泛激励,从人才教育投入、到技术研究的激励、到工程项目的投资……这最终引发并成就了硅谷的辉煌。在硅谷,开放包容,人才能够自由探索、激烈竞争、并在良性的资本主义思潮下创造财富、彰显价值。那时的美国,也拥有开放的移民包容性,欢迎来自地球各个角落的、有前途的、有思想的人才,汇聚于此。然而,在距苏联发射首颗人造卫星Sputnik(“伴侣号”,1059年10月发射)60年后的今天,相似的的历史,不同的劲敌,美国需要的是同样的精神和举措,将政府资源和私营企业利益相共振,携手打造举国项目。
要选精细的手术刀,而不是破坏力Max的铁锤?
答案的另一个秘钥,是更新国家安全保障措施,来应对中国潜在的数字化威胁。美国外资投资委员会(CFIUS)是负责筛选影响国家安全交易的多方机构,其职责范围应该扩大,以便对AI的少体量投资或大规模收购进行审查。对关键组件供应商的担忧,不一定就必须进行彻底的交易禁止来一绝后患。英国的举措值得借鉴,他们通过一个评估中心,能够深入了解华为提供的电话网络系统的硬件和软件的每个细节,找到了一种创造性的方式来缓解对中国方面的一些安全隐忧。
根据上述标准来看,特朗普在每一个维度上都做的不尽人意。他对博通公司的收购意向武断叫停,体现了他认知的模糊不清,把对中国技术的正常担忧变成了彻头彻尾、越来越激进的保护主义。要知道,博通公司可不是一家中国企业,而是一家新加坡背景的公司,所以怎么能就这么武断阻止交易呢?仅仅因为根据目前的判断,博通可能会比高通在研发上投入的钱少,就风声鹤唳地推断,不阻止收购交易就可能让中国在制定5G标准上更胜一筹?
而据报道,特朗普已经拒绝了一项关于针对中国技术转让补贴的关税计划,仅仅因为数额太小,没有可观收益。而如果美国对中国的消费电子产品征收关税,结果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美国会损害自己的经济繁荣,而不会对国家安全做任何助益。一个激进的反中国政策,会产生明显的、争锋报复的贸易战风险,这将使世界两大经济体的都面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糟糕结果,也更加不利于国家安全的维持和稳定。
所以这么看,特朗普之前的举动,只能体现他为了扼杀中国而震慑中国,而不是为了繁荣美国来对抗中国。立场不对!他在这个事件上,表现一贯糟糕。美国联邦政府在研发方面的支出仅占2015年GDP的0.6%,这一数字仅为1964年的三分之一,已经极其拮据了。而川普总统2019年的预算提案还有更惨,提出要在2028年前减少42.3%的非防务可自由支配支出,原本这些支出是用于科学研究的。此外,川普总统也使技术移民难以获得合法签证进入美国。他和自己党派所表现出的鄙视科学的证据,特别是对气候变化的科学依据的漠视和否认,都侧面表现出对科学的不尊重。美国对中国技术的担忧是正确的。但是美国拒绝那些让它变得美好的东西是无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