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童年记忆
童年记忆
文 / 谢德秀
初冬的一个周未，天空阴沉沉灰暗，让人平添不少愁绪，没来由地想回娘家看看，距上一次回去刚好两个月了。因为今年的天气久晴少雨，父母兄长仍在邻县的果园为脐橙树浇水抗旱。没有父母兄长在的家，少了温暖，多了失落……习惯地这层楼走走，那间房看看，然后走到楼顶向四周张望。以往在楼顶没站几分钟就会被母亲呼唤下楼，蒸了白糖蛋、炒的粄干，煲的汤等叫我去吃。今天母亲不在家，没了这声呼唤，微寒的风吹过耳际呼呼作响。站在楼顶不经意地看见堂哥家拆得只剩一半的老屋，已在大城市工作安家的堂哥家旺要把老屋拆了，计划建成四合院。看着被挖掘机一点点挖掘的老屋，心有不舍，却又无力挽留，这里的一切将成为记忆！
时光匆匆，往事依稀。老屋、房前的菜园、以及屋后的小山有着我们童年太多的美好记忆。孩童时的我们没有现在的孩子条件好，没有补习班，没有兴趣班，暑假更没有父母带着去各地旅游。除了上学，就与堂哥家旺、堂姐林妹、堂妹细妹几人在这几间屋子，房前屋后追逐打闹，无拘无束，倒也充满无限乐趣。
春天里菜园开着黄、白、蓝、紫各色菜花，大人们是不允许我们进菜园玩耍的，兄妹几个总是偷偷移开菜园的门潜入菜地，隐藏在比我们还高的青菜旁捉起迷藏来，玩闹中的我们总是忘记父母的告诫，在松松软软的菜地上蹦来踩去，好好的菜畦被踩得面目全非。玩闹中，外面的鸡群也凑热闹似的挤进菜园，我们也全然不知，前一刻还是充满生机的疏菜，瞬间被鸡啄得没了叶子，一棵棵光着杆立在那里。醒悟过来的我们赶紧把鸡群撵出菜园，几个人合力拼回园门，装着若无其事。第二天仍被母亲发现，痛斥一番是少不了的，但母亲从不会打我们，只是不准我们再去，等过段时间我们又照样拨门入园。
我们光顾最多的是堂哥家后面的小山，小山上种着各种各样的果树与植物，梧桐、毛竹、杉木、清茶，还有枇杷、桃、李，种类很多。经过花开烂漫，万木吐绿的春，退尽一树的红、白、粉嫩花朵，“仲夏”果实挂满枝头，枇杷、李子、稍晚才熟桃子。每一种果子对我们都格外诱惑，以往的果树没有嫁接移植，也没有化肥农药，真正的纯天然水果。枇杷是最先熟的，会爬树的堂哥三两下就爬到树丫上坐着采摘，母亲不允许我爬树、也不会爬树的我，在树下好生羡慕。找来竹叉使上吃奶的力才钩得几个，待堂哥兜着枇杷下得树来一起开心分享，缺少零食的年代，那份美味无言形容。枇杷过时了，李子也熟了，一个个新鲜脆嫩，无需爬树，举个竹篙只打几下，便一个个纷纷落地，转眼就拾得一小竹篮。洗净迫不及待咬上一口，外青里红的李子，酸爽中带着清甜，回味悠长。李子摘完，桃子也熟了，桃熟便是盛夏，盛夏也接近暑假。大人们忙着收割早稻，播下晚稻，放假的我们偶尔跟着大人到田间去帮忙，更多时间还是在家。晒场上的稻谷需要翻晒，还要观察中间天气，若遇下雨还要抢收谷子，不下雨则傍晚时分收起，大人们收工回来顺便担回家。生在那个年代的我们无需交待很自然的会做这些，家家的孩子也如此。玩是孩子的天性，翻晒稻谷的空隙，找来稻草，要割下晒过一天的稻草韧性最好，梳辫子式拧成长长的绳子，找到小山中最大的伞状的梧桐树把绳挂上，欢快的荡起秋千来，那份盛夏的清凉与惬意，多年后的今天想起，仍觉得欢乐无比。
转眼到了秋天，小山上茶树挂满茶籽，梧桐树上宽大如手掌的叶子逐渐变成黄色，纷纷落地，一同坠落的还有鸡蛋大小的桐籽，茶籽可以用来榨食用油，桐籽有人收购榨桐油（工业用）。 金秋十月是收获的季节，也是美丽的季节，但孩提的我们并不懂得欣赏自然美景， 放学后，依旧穿梭在小山上，踩着落叶，将掉落的茶籽、桐籽一并拾起，体会瞬间就拾得满满一篮的欢喜。
立 冬后，是农村的农闲季节，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会制作一些零食，比如粄干、黄豆花生、红薯干番薯糟等。这些零食是那个年代仅有的纯天然美食，大人们吃着零食谈论着家长里短，品味着这一年的辛勤劳作，聊的是生活过往，也期盼美好未来。不谙世事的我们口袋里装着零食依旧欢快追逐打闹。天气寒冷时，没有取暖器的年代，门前坪地生火是我们的一种取暖方式。屋后小山的树木叶子已落尽，干枝枯叶就地取柴，将枯叶放最底下再把干树枝一层层架起，划一根火柴，一会儿功夫火堆便烧得很旺。把手伸向火堆，几双小手将火堆罩住，干枯的脸被火光映照得通红，很是满足。堂哥在火堆底挖个小坑，回屋拿来番薯、香芋放入坑内把泥土盖上。继续拾柴添火，熏着烟焦急等待，待到香味渐浓时终于烤熟了。堂哥用木棍捣出红薯、芋子，摊凉，我们几个迫不及待地捧在手上，边吹气边剥去烤焦的皮，咬上一口，糖分十足甜滋滋的番薯，粉糯绵绵的香芋，香味弥漫空间，唇齿留香，心满意足。大家狼吞虎咽，弄得手上、嘴上黑不溜秋，但没人理会。这样的美味，直到今天依然怀念。
走过一个个春夏秋冬，欢乐一直伴随，我们渐渐长大，离家远方求学，也背着行囊异乡飘泊，老屋的菜园和小山上早已没有我们追逐的身影。成家后的我们，相聚甚少，只有过年或家族喜事堂兄弟姐妹几个才得于相聚。时光荏苒，岁月悠悠。如今，我们都已人到中年，回想童年往事却恍如昨日，历历在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童年，童年的快乐时光是我们人生中的一笔宝贵财富。感恩童年疼爱我们的长辈，感恩教育我们成长的父母，感恩一直陪伴的亲情。
作者简介:谢德秀， 女，企业员工。热爱大自然，喜欢运动，喜欢阅读文字，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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