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ulive到夜空直播 揭秘直播平台方才是变相涉赌背后真正的推手
（互联网有史以来，从未像出现网络直播后这样无序过，乱象略加伪装，盛行得堂而皇之。这里说的网络直播，特指秀场类直播和游戏直播。）
文章之前，先看几组数据：
1、
4月，《网络违法犯罪举报网站》受理网民举报70345条，其中，网络赌博类有效举报7341条，占42.6%；淫秽色情类有效举报5452条，占31.6%；网络诈骗类有效举报2444条，占14.2%。
以上是公安部违法犯罪举报网站公布的数据，网络赌博类举报排名第一。而最高法颁布的司法大数据显示，历年来网络犯罪案件中，审结率最高的是诈骗类案件，网络赌博排名第二，占比10%。
由此不难看出，网络赌博案件的侦破难度极大，加之参赌同属违法行为，大量参赌者怕承担法律责任而不选择报警。网络赌博，露出水面不过冰山一角。
随着移动互联网和移动支付的普及，越来越多的不法分子利用互联网的隐蔽性开设网络赌场，疯狂聚敛非法财富，难以计数的网民掉入网赌陷阱。2018年6月百度戒赌吧封禁时，注册用户高达1400万人。这还不是网赌的全部参与者。
写这类文章，总是绕不开百度戒赌里的1400万，以及背后可能更庞大的群体。多数人看1400万只是个无感的数字。人一旦背上赌徒的恶名，必招社会唾弃，舆论也认为咎由自取。不讨公众好的事件媒体甚少聚焦，深度报道更是寥寥无几。而且在行业资本掌握话语权的今天，即便互联网上，也难得听到真实的声音。这群人，这群赌徒，亦可称网络赌博的牺牲品，被各类喧嚣淹没了下去，像一群病毒感染者被驱赶至时代的某个角落里自身自灭，无人问津。可在草果看来，1400万，是血泪，是社会欣欣向荣背后一片不该被忽视的荒凉。
看过描写百度戒毒吧的一些文章，某个年轻人，输得除了一身债务别无长物。饿到招架不住，去一家沙县餐厅吃了顿饱饭，趁老板转身进厨房的间歇，拔腿就跑。二三十块钱，买了他的尊严，不是不想要，是真要不起了。活一天算一天。
戒赌吧老哥跑单事件不限于某地，而是时常发生在全国各地的沙县小吃。沙县餐厅被戒赌吧评定为“官方餐厅”之后，敦厚的福建老板们也实在招架不住了，不得不定下先买单后吃饭的规矩。
草果看到这张图片时，先是下意识笑，很快又分明感到一种沉重
描写戒赌吧的文章，不乏佳作，颇为幽默的笔调娓娓道来。然而，这种幽默，就像冷和冷拼力摩擦出的一点视觉温度，真触碰到，还是浸骨的冰凉。如果将画面展开来，则是蓬头垢面的为赌债跑路、是露宿的街头和桥洞，是多少人苟延残喘的无望、是多少的家庭的支离破碎，亦或是悬梁、服毒、从高楼上纵身一跃的惨状。网赌之害，更胜于毒品。
2、
有件发生在草果身边的事儿可以说说，草果一位朋友的同事的侄儿。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本有着一份不错的工作，因染上了赌博，欠下大额网贷，家里倾其所有给还了，指望他回头是岸。年轻人也赌咒发誓悔改，却依然陷在赌博的泥潭里。疫情期间，她的护士母亲刚结束隔离回家，听说他又欠下赌债。急怒之下，上吊自杀了。朋友说，在追悼会上看到那年轻人，感觉他从表情到脑袋都是木的，像一具行尸走肉。据说让这个年轻人染上赌瘾的，不是什么境外赌博网站，而是国内的某个网络直播平台。
再说一个内蒙人王某的故事，四十多岁，原本在包头开了家小餐厅，生意不错，小日子过还算温馨幸福。网络直播兴起后，误入了某个直播平台。如今小餐厅卖掉了，还背负了几十万的债务，妻子与他离婚，带走十岁的女儿。王某打碎窗玻璃割断了一只手的手筋。现在靠送外卖过活，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赌债窟窿依然看不到弥补的希望。偶尔给草果发信息，内容总围绕三个字：活不下去。
在人们的通常认知中，网络直播虽然充满低俗、恶俗、暧昧、色情，却似乎与赌博并无关联。殊不知，这才是对当下网络直播认识的误区。如今的网络直播平台上，变相涉赌猖獗横行，就像一个个制造惨剧的工场，只是被一种不明力量遮蔽或说保护了起来，不明就里的人只看到一件光鲜的外衣。草果这几年因写披露网络直播乱象的文章，接触到不少在直播平台上输得债台高筑的人，无一不是惨淡度日。
网络直播诞生之初，本就带有原生的乱象属性，完全可以说是资本利用乱象孵化出的产物，通过为用户提供负面欲望的释放渠道而牟利。早期的网络直播，低俗、涉黄无疑是最大的流量入口。随着监管政策的加强，这条路很快走不通了。加之直播平台间的激烈竞争，短视频对直播用户流量的挤压，各种引流变现套路的曝光，用户对内容同质化的审美疲导致消费渐意愿降低等等因素，到2017年，这个占据互联网最大风口的行业就迅速迎来了资本寒冬。
在失去低俗、涉黄等乱象带来的巨大流量后，秀场直播平台该怎样生存，如何寻找新的盈利空间破困？撇去创新、细化深根垂直领域等糊弄人的词句，直白点说，就是主要依靠用户打赏为营收的秀场直播，该采用什么新招刺激用户继续掏出钱包。早期的秀场直播平台，还没想到或说没能力采用抖音这种先通过短视频建立流量池，再进军直播领域模式。但唯利是图的智慧足以令他们打开一扇灰色的盈利之门。于是，一项险恶的设计在秀场直播平台诞生，不仅使直播平台打破了营收瓶颈，甚至为某些头部直播平台海外上市立下汗马功劳。这就是如今几乎遍及整个网络直播领域的虚拟货币奖励机制。
3、
要说清虚拟货币奖励机制的危害，需要实例。在这篇文章里，草果以一个名为“夜空直播”的直播平台为例，揭开网络直播的面纱，看看社交、娱乐噱头掩盖之下，如今的网络直播领域，如何利用虚拟货币奖励机制建立起一种全新的赌博模式。这大概也是秀场直播和游戏直播平台创新创出的最大成果。
夜空直播，原名ulive，为重庆网燃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旗下的一款直播APP应用，同时还拥有花魅直播、比邻直播、丝足伊人、星球直播等多个分属多家公司的引流马甲。夜空直播通过两种手段建立虚拟货币奖励机制。
一是打赏中奖
夜空直播的礼物分为幸运礼物和豪华礼物。用户进入直播间，给主播打赏幸运礼物，可能获得数百到上万倍不等的虚拟货币奖励。例如打赏价值1000虚拟货币的礼物，中了1000倍奖励，就获得了高于支出成本一千倍的虚拟货币，即1000000虚拟货币。
好高的奖，好大的诱饵，好深的陷阱
二是竞猜游戏
夜空直播平台上开设着一款名为智勇三国的竞猜游戏。三个三国卡通人物下方，分别设有下注区域，下注无上限。游戏开局后，三个卡通人物通过pk决出胜负。用户押中胜者，系统奖励三倍虚拟货币，反之系统吃掉虚拟货币。例如，下注1百万虚拟货币，胜出后就获得了三百万虚拟货币。游戏三十秒一局，单局下注折合人民币可达数千元甚至上万元。流水十分惊人。2019年末，夜空直播因涉赌性质被曝光后，平台方对三国游戏进行了设置，用户需升至22级，才能看见并参与游戏。
红框内显示奖励1110万，折合人民币为1110元。这大注胜出，基本为托儿。目的是蛊惑用户下大注。
那么用户赢来虚拟货币能做什么呢？很简单，通过主播换成人民币。具体操作是用虚拟货币购买高价值的豪华礼物户打赏主播。主播收到礼物后，从夜空直播平台兑换出人民币，通过微信或支付宝转账给用户。
在夜空直播平台上，豪华礼物的提成比例高达75%，比如一个“爱得火山”价值1000万虚拟货币，也就是1000元人民币。按75%的比例，主播可以兑换出750元人民币转账给用户。
虚拟货币返现的转账记录
赢取虚拟货币，通过主播换成人民币。变现，才是夜空直播用户疯狂打赏和参与竞猜游戏的最终目的。显而易见，夜空直播利用虚拟货币奖励机制孵化出了一条线上线下相结合的完整赌博链。
但没有哪个涉赌直播平台会承认设计虚拟货币奖励机制是为了促成赌博行为而牟取暴利，甚至不会承认是在以博彩形式误导消费。只要相关部门不对虚拟货币奖励机制提出异议，直播平台就能继续穿着皇帝的新装闷声捞金。至于那些在平台上或损失惨重或倾家荡产的用户，草民而已，发不出多大声音。
4、
直播幌子伪装下的这一变相赌博模式，设计得也很狡诈，最关键的返现环节，在主播和用户之间完成。即便涉赌事实被用户举报。直播平台也可轻易将责任推给主播和用户，称平台上严禁赌博，虚拟货币兑换人民币只是主播和用户间的私下交易。
资本控制着领域话语权。一些早期披露直播乱象且较有影响力的自媒体公众号，也纷纷被利益招安，摇身变成了网络直播的吹鼓手。但直播平台涉赌泛滥确是不争的事实，举报不断，完全包是包不住的。转移矛盾不失为洗白良策。于是我们看见一种现象，除了极个别媒体本着良知批评直播平台设赌牟利外，多数主流媒体几乎众口一词称主播利和用户利用平台功能进行赌博，希望平台方加强监管，尽力杜绝赌博现象。
话语权发出的关于网络直播变相涉赌责任划分的观点，在给直播平台美容
这些本末倒置的报道与其说是在曝光，不如说更像是在给直播平台粉饰。草果从未见过哪篇报道直指网络直播涉赌的核心问题：虚拟货币奖励机制才是直播平台产生赌博的根源。
即使网络直播平台及相关利益方百般遮掩，谎言说一千遍，依旧是谎言。从对夜空直播赌博流程的简述中，我们已经清晰捋出一条直播平台产生赌博的逻辑。
虚拟货币奖励机制构建赌博基础
从主观上讲，产生赌博行为的首要条件，是参赌者认为有获利的可能。如果直播平台按正常模式运营，用户打赏主播，虚拟货币只减不增，无利可图，赌博行为便绝不可能发生。用户的消费控制在理性范围内，平台方自然也就无暴利可获。该怎么打破用户的消费理性？随着监管政策对显性乱象治理的紧缩，靠色情内容刺激用户荷尔蒙分泌这条老路被越堵越窄。那么就只有在利字上做文章，设计一种相对隐蔽的特殊消费模式，给用户制造一些虚假利益，刺激用户为逐利而消费。相当于放出一匹贪欲之狼，咬破用户的理性防线。这匹狼，就是虚拟货币奖励机制。
我们来看看虚拟货币奖励机制产生的效果，原本用户充值一百元人民币购买的虚拟货币，在奖励模式下，可能变成价值三百、五百、甚至更多的虚拟货币。如此一来，用户获得了远高于充值成本的虚拟利益。鉴于虚拟货币是直播平台上的消费货币，具有货币的性质。单从这点上讲，就足以在一定程度上误导用户冲击消费理性。
可仅仅停留在虚拟利益阶段，刺激还远远不够。唯有将虚拟利益变成现实利益，才能彻底击溃用户的理性防线，从而令用户在现实利益驱使下陷入疯狂充值的状态。也就是说，必须构建一条秘密的返现途径，将用户手里的虚拟货币兑换成人民币。而且，这条兑换途径还必须看上去与平台无关。
主播薪酬制度与虚拟货币奖励机制合谋构建赌博链
虚拟货币奖励机制，出现在腾讯斗地主之类的游戏里是没有问题的，奖励再多的虚拟货币也无法兑换成现实货币。但出现在网络直播平台上结果就截然不同了。主播这一职业的存在，配合虚拟货币奖励机制建，为直播平台完美解决了如何挂羊头卖狗肉的难题。平台方只需在主播的薪酬制度上略做文章，就能够迫使主播自觉承担起虚拟货币兑换人民币这一功能性角色。
具体做法是提高主播的任务额度。主播在难以收到无偿打赏的情况下，势必只能通过购买用户手中的虚拟货币来完成任务，从而拿到薪酬。这是基础手段。（主播为何收不到无偿打赏，后续解释）在这一基础之上，平台方还规定主播完成任务之后，收取到的礼物越多，获得的提成也越多。以此诱使主播为了拿到更多薪酬，更积极去收购用户的虚拟货币。
用户自然也乐于出售虚拟货币。在平台制造的错觉里，用户认为这部分虚拟货币是奖励所得，赚到的。当然不是真赚到的，系统控制着中奖几率和游戏胜负，赢只是相对的，输才是绝对的。但陷入直播平台赌博迷阵里的用户，被强烈的赌徒心理控制着，已无力去思考相对和绝对的关系了。
多种手段巩固变相赌博
直播平台方还考虑到诱惑程度的问题，如果诱惑太小，比如用户花100元人民币参赌，只能获得了少量奖励，兑换的积极性便不会很强烈。所以，需要在赌博陷阱上放置大块诱饵。高比例礼物提成，就是把诱饵放大的手段。
正规运营的直播平台，要盈利，要支出宽带费用、员工工资、推广费用、税收等运营成本，给主播的礼物提成比例通常在40%左右。如果涉赌直播平台也按这个比例给主播提成，就大大减少了主播给用户的返现比例，势必削弱用户的参赌意愿。所以，涉赌直播平台的做法是，设计一种高比例提成的礼物，也就是我们常在直播间里看到豪华礼物或奢侈礼物。如夜空直播的豪华礼物提成为75%。用户打赏主播价值1000元人民币的豪华礼物，能得到750元的返现。一些涉赌直播平台的礼物提成甚至高达85%-90%。若是正规运营，按如此高的比例给主播提成，平台方吃能喝风。而涉赌直播平台恰恰相反，礼物提成越高，意味着返现越多，也就越能刺激用户的参赌积极性。在用户参赌过程中，被极低的中奖几率和游戏胜率吃掉的那部分海量虚拟货币，才是平台方真正的暴利来源。
涉赌直播平台，在攫取灰色利益方面可谓挖空心思巧计百出。除采用高比例礼物提成诱赌之外，还各有奇招。夜空直播的奇招之一，是设计出一种用户自我打赏功能。秀场直播的主要营收来自于用户给主播的打赏。而在夜空直播平台上，用户却可以给自己打赏幸运礼物，打赏所产生的流水和奖励，可从平台上直接提现。详情参见草果的另一篇文章《从ulive到夜空直播，看网络直播涉赌之诡诈猖獗》。
用户自我打赏，这一阴险设计的直接作用是给主播收到无偿礼物制造障碍。由此产生出两种并列结果，其一是进一步迫使主播去收购用户的虚拟货币。其二是迫使主播将幸运礼物的提成也返现给用户，以此来获得大傻瓜。与主播达成打赏幸运礼物流水返现协议的用户，在涉赌直播平台上有个通用的称谓，叫“刷客”。无论哪种结果，都起到了巩固赌博链的作用。
主播难以收到无偿打赏，除了平台方刻意设计的障碍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进入涉赌直播平台的用户，很快便会被平台的诱赌手段培养成赌徒，财产便开始处于源源不断的损失状态，自然很少无偿打赏主播。偶尔获得高倍虚拟货币奖励，第一意愿也是兑换成人民币以弥补损失。故而，涉赌直播平台上主播完成任务的唯一途径，是收购用户的虚拟货币。夜空直播平台上，也只有收币的主播才能长久获利。未加入家族的新主播不明白其中门道，做不了多久，很快便因没有收益离开了。
5、
建立起赌博基础的虚拟货币奖励机制和主播薪酬制度，就像合成巨毒的两种元素。分开来看，主播薪酬制度没有问题。虽说虚拟货币奖励机制本身带有一定毒性，但并不致命，如无主播这一职业，奖励也仅能停留在虚拟利益上，无法变现。平台方也只是利用博彩形式误导消费。可这二者一旦结合，必然产生强烈的剧毒。换言之，因主播这一职业的出现，直播平台设计虚拟货币奖励机制的真实目的便昭然若揭了：无它，促成赌博，谋取非法暴利。
变相涉赌，已然成为直播平台一个巨大的暗产业，从这条赌赌博产业的利益切割来看，用户无疑是受害者，轻则蒙受惨痛经济损失，重则倾家荡产、债台高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几个词可够触目惊心？却是当下直播平台上大量发生的事实。
主播是有限受益者，拿到了平台的薪酬。虽不光彩，却因绝大多数涉赌直播平台从未受到法律惩处，主播们视之为正常职业。从意识里屏蔽了那些大哥、宝宝、亲爱的们负债累累的惨剧，自我催眠成正在为生活而奋斗努力。
直播平台，才是最大受益者。利用赌博模式诱使用户疯狂充值。高倍返奖的诱饵下，实际中奖率多数在10%-20%之间。也就是说用户投入1000元人民币打赏或下注，平台方为造成有输有赢的假象，会通过系统返还给用户100到200元的的所谓奖励。用户源源不断充值的真金白银，最终成了直播平台的暴利营收。
分析至此，一切清晰了然。平台方，才是推动网络直播涉赌背后那只真正的黑手。虚拟货币奖励机制+主播薪酬制度+高比例礼物提成+用户自我打赏。从赌博链的主线到巩固赌博的辅助手段，每一个环节，无不出自直播平台的精设计。这一变相涉赌模式，适用于全部变相涉赌直播平台。
然而，赌博模式的设计者、赌博利益最大的受益者，却至始至终摆出一副无辜而正义的嘴脸。每个变相涉赌直播平台都会在醒目位置打出严禁赌博、严禁虚拟货币私下交易的公告。甚至炮制出一些因为违规而被处理的主播ID。意思是，看呢，我没有设赌，都是主播和用户的之间的问题，与我无关。
这黑锅丢得多么轻巧。已然建立起了成熟的赌博链。表面的义正言辞，丝毫不会影响暗地里非法金钱滚滚而来。何乐而不为？荒诞的是，许多媒体信了，将主要矛头避重就轻地指向用户和主播。
6、
从网络直播兴起至今，包括yy、虎牙、斗鱼、陌陌、花椒、熊猫、网易cc、章鱼等在内的头部中部直播平台均被网友频繁举报，涉赌丑闻就从未间断。更遑论那些为数众多的长尾直播平台，无不是通过虚拟货币奖励机制构建起的赌博模式。即便网络直播变相涉赌泛滥如斯，且愈发堂而皇之，似乎也并未警醒相关管理部门深究真正的根源，更无一部真正针对性的有效法律出现。变相涉赌依然在直播平台上大口饕餮着用户的血汗。当文章写到这里，草果又登陆夜空直播录了段主播和用户的对话，是回忆那些消失的大哥。主播说，某大哥充10000元人民币，几分钟就被系统吃得干干净净。
如果说进入典型赌博平台的用户，是咎由自取。那么在网络直播生态已经被变相赌博普遍感染，溃烂得这般不可收拾的大环境里，不慎误入这些直播平台的用户，是不是多少有些无辜的成份。毕竟赌博并非他们的初衷，倾家荡产的导火索仅仅是因为最初对直播的好奇。
本文不是要为赌徒辩白或博取同情，每个成年人，都需要为错误付出代价。只是草果以为，社会不该忽视这个体量庞大的群体，更不该因对赌徒的厌恶而忽略罪魁祸首是开设网络赌场的人。我们为19世纪鸦片在中国的泛滥，而怒斥英帝国。为如今毒品的泛滥怒斥毒贩。面对网络赌博的泛滥，却产生出非常奇怪的现象。当人们得知身边某某成了赌徒，通常的态度是这家伙无药可救，而且活该。至此就划了句号。似乎那些开设赌场及如直播平台这种变相赌场的人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甚至会有“怪谁，愿赌服输，又没人绑着你去赌博”这种因厌恶表象而忽略本质的意识。想想，指责赌徒无药可救的同时，我们是否更需要追问一句，到底是谁把他们变成了令人憎恶的赌徒。这些谁的孩子、谁的丈夫、谁的父亲，涉足赌博之前，跟你我一样有着幸福的家庭和平静的生活。
吼一声，我们都吼一声，到底是谁把他们变成这样，也许法律在惩治网络直播变相涉赌上就会更严厉些，对涉赌性质的界定就会更清晰一些，社会上也会少些本无赌博意愿，却因观看直播而陷入悲惨命运的人。
关于网络直播变相涉赌现状，或许可以用这么一个玩笑说明：如果法律规定，只要用户举报，在直播平台上输掉的钱可返还一部分，且不承担参赌责任。恐怕全网的直播平台就剩不了几家了。完全干净的平台，大概十根手指，能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