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夜空直播（ulive）奇遇直播看网络直播涉赌一步步踏过法律红线
专家怎么了？
2004年，北京大学中国公益彩票事业研究所公布了一个令人足以“哇”成叹号的数据：境外赌场，每年从中国人钱袋里掏走了6000多亿人民币。
鉴于此，该所的某研究员在一次研讨会上谏臣般忠耿地提出：中国应该全面开放博彩业。也就是建议赌博合法化啦。这位研究员那天不是喝大了，也不是吃撑了，而是对每年流向境外的6000多亿赌资太过痛心疾首，才一拍脑门想出这么个妙招来节流。支持这一建议的专家们呼吁，在市场经济环境下，政府“必须正视现实”
专家们口中的现实，是指越来越多的周边国家纷纷瞄准中国人开设赌场。兵临城下，形势前所未有的严峻。所以，为了防止巨额赌资外流，他们想到的办法是，不如咱自己也开赌场吧。如此一来，不仅富裕阶层不用出国就能在家门口豪赌，连那些更经不住发财梦诱惑的工薪阶层和低收入群体，也有机会倾其所有为赌博事业输血，肯定能赚大发。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但专家们似乎忽略一点，多数允许赌博合法化的国家是禁止本国人参赌的。人家是要从中国人的兜兜里掏钱，而不是坑害本国人民挖自己身上的肉。相比之下，我们的专家、学者所提的赌博合法化建议就显得不怎么厚道了，那意思相当于，这一地的肥猪，与其跑出去叫别人宰，还不如我们自己宰呢。
博彩业越发达，管理博彩的相关部门油水也就越大。建议赌博合法化的专家们在自己的小领域里打着小九九，无视这一原罪行业将对民众和社会造成怎样的灾难。大概这些家伙早在心里把人民的人字，改成草字了。视为人民，胡搞起来很没道理。但视作做草民的话，就可以放开手脚干了，庄稼难道不是用来收割的吗？当然，博彩专家的建议后来被其他领域的专家们及社会舆论骂得够呛。挺让人欣慰的。
话又说回来，彼时建议赌博合法化的专家多少还是有些先见之明的，随着互联网尤其是移动互联网的发展和普及，我们遭遇了比预计更为严峻的形势——近年来，境外非法赌博网站、赌博APP大举登录中国互联网，通过现代通讯技术越过国门直入家万户。但是，专家们完全无须担心，我们并非没有应对之策。网络直播兴起之后，直播平台上大肆泛滥的变相赌博，已经构建起了集火线与后勤保障于一体的坚固阵地，强有力地狙击了这些境外伸来的黑手，巨额赌资不仅没怎么流向外人田，反而将国内一众所谓的网络直播平台养得脑满肠肥。胖的还是咱自己人。
草果不知道那些专家们提议赌博合法化的时候多大年纪，现在用不用得上“家祭无忘告乃翁”这句诗，总之，请放心吧，肉，多数还是烂在锅里的。
如果说网络直播平台出现之前，令网赌参与者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是外来之敌。那么时至今日，无疑就是自己人在水深火热地搞自己人了，而且成就斐然。当然，这种成就是不宜大张旗鼓宣扬的，所以网络直播各利益方均极力捂紧这道丑陋伤口，普通人还不太容易知晓网络直播平台在变相赌博上取得的辉煌吃成就。下面草果就以一个名为夜空直播（原名ulive）的变相赌博平台举例，带大家看看直播领域涉赌已经燎原到了怎样值得击节称赞的地步。文章不短，望各位有足够耐心看下去。
夜空直播、奇遇直播，王军的两场噩梦
王军（化名）是“夜空直播”的用户，同时也是另一个涉赌直播平台“奇遇直播”的用户。涉足网络直播之前，他有着自己的公司，规模虽不算大，但用心经营，收入足以支撑其一家还算优渥的生活。三十岁的年轻人，能靠自己努力赚到数百万身家，其实已经不错啦。草果相信，如果不是误入了直播平台，这种不错将来很可能会发展成极好。遗憾的是，命运给他使了个绊儿，一跤跌下去，如坠噩梦。
王军进入夜空直播和奇遇直播不过几个月，不仅五百多万身家荡然无存，还倒背了八十多万的债务，公司也做不下去了。一边要瞒着母亲和妻子，一边是债务的步步催逼，他说心太累了，好几次起了轻生的念头，又不敢真的一走了之。他给草果看他儿子的照片，一个特别干净可爱的小男孩，亮晶晶的眼里映着毫无危险的纯净世界。王军说，多少次看着孩子，悔恨像一根针，在内心缓慢穿刺着，实在难受得不行，就躲起来咬着拳头偷偷哭一场。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现在除了拼命工作，王军也会抽出些时间游走于夜空直播和奇遇直播两个平台之间，劝人戒赌。昨天他给草果发来信息，说两个平台的都封了他的帐号。
关于披露网络直播平台涉赌的文章草果写过不少，从涉赌模式、产生赌博的逻辑、以及平台规避法律风险、不要脸推卸责任等方面做过详细叙述。因各平台涉赌模式大同小异，多篇文章部分内容几乎落入雷同的窠臼。很不好意思。但为了每篇文章都能起到警示和披露的作用，让人能一目了然明白这类直播平台到底是只什么鸟，又不得不时时老生常谈。夜空直播和奇遇直播的赌博模式亦不例外。做如下简析：
以夜空直播为例，扒开网络直播平台涉赌画皮
1、
网络直播平台构建赌博陷阱的首要前提是设计虚拟货币奖励机制。唯有在这一机制的基础上，才有产生赌博行为的可能。这也是如抖音直播这种极少数不存在虚拟货币奖励机制的平台还能保持干净的原因。
直播平台本是一个消费场所，用户充值将人民币兑换成虚拟货币，购买虚拟礼物打赏主播，是正常的运营模式。就像现实中购买商品，拿100元人民币，购买价值50元的商品，还剩下50元。金钱在消费过程中，只能做减法。若是你拿100元去买了五十元商品，然后对销售员说，你找我2000元。就可能产生被抽耳光、被骂傻X、神经病等等很不好的后果。但在夜空直播之类的平台上，却不用担心这点。你拿价值100元的虚拟货币，买了50元的虚拟礼物打赏主播，然后说我想赚两千元。主播可比商场销售员讲理多了，不仅不会讥讽你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还会鼓励你，宝宝加油中大奖，加油回血加油赚钱。多带劲，现实中的神经病，到直播平台成了理所当然。
倒不是主播有什么非常本事，能给用户凭空变出人民币来。主播和用户看似神经病的行为，源自于涉赌直播直播平台一项打死也不会承认真实目的的险恶设计，这就是虚拟货币奖励机制。简单地说，涉赌直播平台通过虚拟货币奖励机制，使用户在消费过程中可能获得远高于支出成本的虚拟货币奖励。一旦用户“赚来”的这部分虚拟货币有途径反向兑换成人民币，就自然构建起了一条完整的赌博链。
2、
夜空直播通过诱使用户刷奖（打赏中奖）和参与竞猜游戏来激活虚拟货币奖励机制的秘密功效，从而孵化出赌博事实。
先说刷奖。夜空直播虚拟礼物分幸运礼物和豪华礼物。所谓幸运礼物，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赌博筹码。用户给主播打赏幸运礼物，有机会获得数十倍到上万倍不等的虚拟货币奖励。夜空直播的虚拟货币叫优币。拿一个中等价值的虚拟礼物“招财猫”举例，用户给主播打赏一个5000优币的招财猫，如果获中1000倍奖励。系统会给用户返还5000000优币。按该平台人民币和优币1：10000的兑换比值，用户相当于投入了5毛钱成本，获得了500元的利润。诱惑很大的同时，意味着陷阱也很深。虚拟货币奖励的噱头，掩盖着一张吃人不吐骨头血盆大口。
以小博大是这世上最危险的侥幸心理，最终都拿西瓜换了芝麻。初入夜空直播的人只看到贼吃肉，却不见贼挨打，被满屏爆奖特效，和哗哗不绝于耳的金币撞击声勾引得贪欲蠢蠢欲动动。哪里知道在看不见的地方贼被揍得有多惨，胖不是营养好，是被打肿了。
王军说，他疯狂的时候，不到半小时，就在夜空直播输掉了8万元。比他更为疯狂的，大有人在。下图是王军和另一名用户的支付宝充值拼图。右侧显示，一月内支出46万多元，王军说那个月基本没有别项收支，主要是给夜空直播这些狗日的充值和提现。他在微信里打出这个糙词儿时，草果隔着屏幕几乎能感觉到那种因悔恨而加倍了的愤怒。
图中显示每两次充值间隔时长，短短三分钟，系统就吃掉了他3000元人民币。夜空直播那层娱乐面纱之下，隐藏一个近乎癫狂的世界，无数用户如中魔障，价值50元人民币一个的虚拟礼物，一次就送出199个，零点几秒的时间，近万元便被平台洗劫一空。而用户疯狂追逐的所谓奖励，就像高悬于陷阱上诱饵。在它的引诱下，金钱源源不断流入，成了直播平台的非法营收。悲剧源源不断地产出，成了社会一道道看不见的暗伤。
夜空直播另一张利齿森森的大口是一款名为智勇三国的竞猜游戏。如下图所示：
用户直接投入优币下注，游戏三十秒一局，系统自动提示输赢。押中胜方获得三倍优币奖励，反之失去下注所投优币。草果看到这所谓游戏的时候，产生了一种非常奇妙的幻觉，游戏变成了一头小怪兽，一口一口吃掉了用户的脑子。失去脑子的人们，像僵尸一样重复着一个机械动作，就是不断掏出口袋里的钱往怪兽的嘴里扔。据草果观察，一局游戏下注通常在数千元左右，高时可破万元。夜空直播平台，全天候开设着这款竞猜游戏，即便只以每局下注1000元计算，仅竞猜游戏这一项，每日的赌博流水也高达近300万元人民币。而实际流水，要远比草果的最低估算惊人得多。
由于竞猜游戏的赌博性质太过直观，一旦被举报了就很不好圆谎。夜空直播对之态度也很那个即什么又什么。2019年有自媒体曝光夜空直播涉赌性质，平台立马对游戏进行了设置，用户需要升至22级才能看见并参与游戏，以此来逃避曝光和监管。可能草果上篇曝光文章也打了草，这条毒蛇索性缩进去不见了。6月14日，夜空直播下架了智勇三国游戏。互联网上的劫掠特点，风吹草动，轻轻巧巧便藏了杀人刀。
3、
接下来我们看看这些涉赌直播平台的关键返现环节，夜空直播和奇遇直播虚拟货币反向兑换人民币都有两种途径，一种是最为通行的主播返现。具体操作是，用户用虚拟货币购买豪华礼物打赏主播，主播收到礼物后从平台兑换出人民币，按75%的比例转账给用户。比如一个爱的火山价值1000元人民币，平台扣除25%手续费，主播可给用户转账750元人民币。夜空直播不仅利用极低的出奖概率和游戏胜率吞噬掉用户海量虚拟货币，同时也在返现环节上咬了一嘴。
一次换88个爱的火山，但这人输了近百万，还会继续输下去
如果说平台方设计主播返现这条隐秘渠道，还处在一种暗度成仓的试探法律阶段。另一条返现渠道就简直称得上明目张胆藐视法律了。连敲三次黑板，注意：夜空直播在平台上直接设计了虚拟货币反向兑换人民币的功能。太嚣张了，这很像一个失足妇女跑到公安机关门口脱得精光，还一边嚷嚷，咋啦，我就是干那活儿的。张狂得还有没有点样子？
简而言之，就是夜空直播的用户可以给自己打赏礼物，经过简单的实名认证后，打赏礼物的流水，可以通过一种优豆的道具提现，一千万优豆提现五十元人民币。用户点击平台上的兑换键，平台扣除用户账户里优豆后，会将现金打进用户的支付宝。同时，用户给自己打赏豪华礼物，可按与主播相同的75%的比例从平台方提现出人民币。例如，用户给自己打赏一个价值1000万优币的虚拟礼物“爱的火山”，就可以从夜空直播平台直接提现出750元人民币。
用户反现截图，5567是主播转账，1000是直接从平台提现
奇遇直播也采用了类似夜空直播的设计，只是略加了点伪装。在奇遇直播平台上，用户需要加入家族，自己开播给自己刷奖，然后再从平台提现。如此一来，奇遇直播就多少有了点借口，一旦涉赌被曝光，还可以这诡辩，一指用户：嗬！我居然没看清你这个披着主播外衣的赌徒！
如果说夜空直播的用户直接提现设计是把刀，奇遇直播的用户自己开播打赏自己则象在刀柄上打了个蝴蝶结。可小抒情又如何能掩饰收割非法财富的贪婪。下面这张是奇遇直播一名叫黄句（化名）的用户发给草果的充值截图，委实把草果吓了跳。一天时间，黄句就充值了四十多万元人民币，当然，结果无悬念，血本无归。据黄句说，他一个月最高充值达170多万元人民币。
黄句一天的充值记录，40多万元人民币
到底是怎样的底气，或说凭持，或说背景，支撑着夜空直播和奇遇直播之流的平台扯掉最后的遮羞布，悍然设计用户直接提现的功能？社会主义法制体系内，直播平台何以胆大妄为到了如此程度，无所顾忌地踏过法律红线。
有主播告诉草果，平台方设计用户直接提现功能，其实是为了避免有些主播收了大额礼物后不认帐，拒绝给用户返现的堕落行为。胆大虽然胆大了些，但为用户放心参赌提供了有力的保障，用心很是良苦。
从利用主播兑换返现，到在直播平台上明目张胆设计虚拟货币反向兑换人民币。涉赌直播平台正在一步步逼退法律红线。这话近乎荒诞，法律红线岂是可以逼退的？可从夜空、奇遇这些涉赌直播平台至今安全运营来看，答案却是，能! 至少，目前还能。
荒诞的事正在发生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直播平台涉赌，渐渐从欲盖弥彰向明目张胆迈开大步。而各种官媒自媒仍在仍在遮遮掩掩，称网路直播并非法外之地。还要才叫法外之地？
砥砺奋进，开拓创新的涉赌网络直播平台
纵观网络直播涉赌的发展，我们能清晰看见一个个砥砺前进的脚印。初创期的直播平台，甚少设计虚拟货币奖励机制，而是以低俗、涉黄乱象为第一口奶。用户在平台上的一切消费活动中，虚拟货币只会减少不会增加。这样的话，用户就始终拘泥相对谨慎的消费框框里出不来，平台方的利益也很难达到最大化。加之直播领域竞争激烈，经历2016年千播大战的红海厮杀后，虽然形成了几大头部平台瓜分市场的格局，但随着政策对低俗、涉黄乱象的监管紧缩、整体直播用户增量放缓、用户红利消退等因素的凸现，秀场直播和游戏直播的营收天花板指日可见。而喊了几年的直播+，多数平台也没加出个什么新名堂。怎么办，生死存亡的压力下，还真给挤出了突破营收瓶颈的智慧，于是，虚拟货币奖励机制应运而生。
当然，一开始只是少数具备闯荡意识的直播平台试水，却出乎意料很发现，矮油，很安全，没人管。很快广大直播平台竞相效仿，从而形成目前虚拟货币奖励机制在网络直播领域遍地开花的大好局面。
虚拟货币奖励机制的加持下，变相涉赌直播平台一路得顺风顺水，赚到盆满钵溢。而且，经过几年与政策的博弈，宽松的外部环境愈发激励着一些敢于吃螃蟹的涉赌直播平台想甩开膀子大干一番，于是用户直接返现的设计，开始零零星星出现于夜空直播、奇遇直播这样极具创新胆识的平台上。草果相信，继续听之任之，未来不久，星星之火或可再呈燎原之势，为彻底歼灭境外非法赌博网站和赌博APP再立新功。博彩专家们的意图，终于通过曲线方式得以实现。
其实，2016年以后，在赌博这个巨大的灰色市场里，境外赌城、境外非法赌博网站和赌博APP、网络直播变相涉赌平台，看似鼎足三分，实则渐渐形成网络直播平台后来者居上的态势。毕竟网路直播用户已达到了5.6亿人，而且，还有什么伪装比合法更具迷惑性呢？
当然，国家给网络直播公司颁发的运营资质，并没有让他们去搞伤天害理的赌博，这都是直播平台自己刻苦努力钻研出来的。虽然事儿干坏了，家丑也不外扬，所以即便网络直播平台内里烂得如火如荼，各方利益关系也拼命捂着，表面看上去还是一片顺美顺眼的乖巧模样。可随着直播平台越搞越不像话，这层纸也就快要包不住火了。怎么办，得转移矛盾呀，于是关于网络直播涉赌，出两种迥然不同的观点：
网络直播利益各方均众口一词称：是主播和用户利用直播平台的功能进行赌博。虚拟货币返现兑换人民币的交易，只是主播和用户的私下行为，与平台无关。
对网络直播稍有了解的网友说：放你X的屁，分明是直播平台设计赌博功能，以变相形式迷惑并诱使主播和用户进行赌博，从而谋取暴利。刷奖、竞猜游戏这些赌博模式难道不是直播平台设计的？绝大部分赌博利益难道不是落进了直播平台的口袋？一边喊着严禁赌博，一边暗地里大口嚼着非法暴利。法律难道是你们手中的玩具？
一般面对这样的诘问，谦虚点的直播平台会把头摇成波浪鼓，嘴里说着跟我没关系，看呐平台上严禁赌博的公告都贴着呢。主要是主播和用户在搞事情。但眼神的意思分明是：嗯，你能把我咋样？
所有涉赌直播平台应对监管的表面文章都做得很足。可是，你觉得怀疑吗，理发工具可都有哦
像夜空直播、奇遇直播这类平台胆气就更壯了，头都不屑于摇，索性拿流氓当勇敢，态度鲜明：是又咋样！能耐我何？
我看不见
涉赌直播平台嚣张得并非全无道理，自网络直播兴起之后，头部直播平台涉赌的事件就从未间断，游戏直播平台以虎牙、斗鱼为首，秀场直播平台以陌陌、yy、花椒为首，包括网易cc、酷狗等等直播平台，无一不曾曝出过涉赌丑闻。又如何呢？约谈、整改、罚款等惩戒很像拿着苍蝇拍打老虎，把小平台拍得颇具规模，大平台则一路给拍进美国股市。谁听见纳斯达克的钟声里，有多少家庭破碎的声响？
上面这张图片，如同进入夜空直播这类平台的用户命运写照。左图是开始，右图是归宿。王军告诉草果，右图这名用户，刚进入夜空直播的时候，住的地方很不错。后来输光了，家没了，只能租一间破烂小平房潦草度日。
夜空直播、奇遇直播，不过是网络直播涉赌的一个缩影，无数误入这些直播平台的王军、黄句们，用倾家荡产的代价喂养着一个肮脏的行业，和一群衣冠楚楚的所谓互联网创业“精英”。
有时王军会发来信息表感慨：老哥，我认识的这些玩家，进直播平台之前，压根没想过赌博。有些人在生活中连麻将都没碰过。到今天这个地步，真的只怪我们自己吗。我承认我们确实毁在自己的贪欲上，可这么多直播平台都烂透了，到处都是变相赌博，而且都披着合法外衣，谁能预计会掉进哪个坑里？掉进去再想爬出来，就太难了。”他打出几个直播平台的名字，有些草果早有耳闻，有些是第一次听说。但草果没有办法回答王军的问题，真的只怪他们自己吗？
开设这些直播平台的公司大多具备合法运营的资质。合法外衣是再好不过的陷阱伪装，掉进去之前，人人还都以为是去直播平台社交娱乐呢。在女主播一声声甜得发腻的哥哥、宝宝等昵称里，在花花绿绿的虚拟礼物和卡通画面描眉涂目的竞猜游戏里，用户不断纵身跃进花团锦簇的网络童话世界，结果发现是一个滚开的油锅。再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瞬间炸了个外焦里嫩。票子、车子、房子，都成了直播平台的营收。连最后一条遮羞裤衩都输掉了用户，站在前所未有的绝望里，眼睁睁辛苦建立起来的家轰然坍塌，断壁残垣那边，是老婆孩子越走越远的背影。想不通，死活都想不明白，到底怎么了，网络直播平台咋转脸就成了一生的噩梦？
成年人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无论这个代价多么惨痛，也不得不认。但无数令王军和黄句们感到不服和愤怒的是，网络直播变相赌博已然猖獗如斯，谁来管！？
你真看不见？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