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媒文章：“聪明民粹主义者”在疫情中壮大

参考消息网7月23日报道英国《金融时报》网站7月19日发表文章称，新冠疫情大流行将壮大聪明的民粹主义者的力量。文章摘编如下：

本次大流行是否会在政治上带来一线曙光？有些自由派人士勇敢地追寻这缕曙光。他们希望新冠肺炎表明，当涉及复杂的政策挑战时，民粹主义者是完全无能的。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和巴西总统雅伊尔·博索纳罗的失败确保了所谓的民粹主义“浪潮”——或者是奈杰尔·法拉奇曾经说过的“海啸”——终将消退。

但这种乐观主义放错了地方，因为民粹主义者多种多样。匈牙利的欧尔班·维克托和印度的纳伦德拉·莫迪这样的聪明人感兴趣的其实是行政管理，而不是电视上的滑稽动作，把文化战这种极端民粹主义策略与对待这种病毒的严厉态度结合在了一起。他们还利用本次大流行把他们的国家进一步推向威权主义的方向。

排他性身份政治

民粹主义的首要特征不是不信任专家，也不是迎合下层民众的期望。这一观点与自由派长期以来对大众民主的偏见如出一辙。民粹主义者通常会推出自己的专家，或至少是一些有技术经验的人。

相反，民粹主义者的独特之处在于，他们坚称，他们——而且只有他们——代表“真正的人民”。这样做的一个结果是，他们谴责所有其他政界人士腐败。不太明显的是，暗示不支持他们和不同意他们见解的公民根本不属于人民。特朗普通常不会费心为自己的政策辩护。他直接抨击批评者“反美”。

因此，与流行观点相反，民粹主义者的政治商业模式并不是“满足人民的愿望”。相反，它是一种排他性的身份政治，一边无休止地大谈“团结人民”，一边实施以无情的文化战为基础的分裂公民的策略。

面对此次大流行，特朗普和博索纳罗完全遵循了这种标准策略。他们认为口罩是精英主义和懦夫心态等等的文化象征，并且攻击脆弱的少数群体。

他们没做别的也不完全是事实。他们有时会摆出完全被动的样子，博索纳罗甚至问批评者：“你们想让我干什么？”与这种样子相反的是，他们在经济计划上双倍下注。在大流行乱象的掩盖下放松对行业的管制令商界支持者欢欣鼓舞，他们知道富豪民粹主义预示着什么。通过文化战分散大众的注意力，同时让巴西的农业企业或者美国的石油和天然气企业为所欲为。

从不缺少替罪羊

特朗普和博索纳罗的总统任期很可能会因为他们对新冠肺炎的灾难性响应而被判定为巨大的失败。但那是因为两人对治理的技巧不太感兴趣。诸如欧尔班和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之类经验丰富的民粹主义者就不是这样。他们把文化战与对本次大流行亲力亲为的响应方式结合起来，同时不断扩大他们的权力。欧尔班打着抗击病毒的幌子，进一步压制言论自由。莫迪一直在声讨持批评态度的媒体。

虽然其中有些领导人谈到代表普通百姓抵制新自由主义全球化，但现实却是任人唯亲的资本主义。只要不削弱统治者，外部投资者是受欢迎的。欧尔班对德国汽车业没有意见，使得批评者称他的政权为“奥迪体制”。他谨慎地划清了经济的国际部分与国内公司的界限，前者注重法治，后者则可以无耻地并入一个不断扩大的寡头帝国。

自由派在过去十年里一直低估了民粹主义者。他们坚持认为，民粹主义政策必定非理性并且过度承诺。因此，他们以为掌权的民粹主义者会自动失败。他们还沾沾自喜地认为，根据定义，政府中的民粹主义者将不再是民粹主义者，因为作为新的当权派，他们不会再批评精英。他们没能意识到，民粹主义者从来都不缺少替罪羊。即使国内所有反对派都被剥夺了权力，民粹主义者也可以把任何可能出现的问题推到“影子国际精英”身上。

所有这些并不是说民粹主义形成了不可阻挡的“浪潮”（更不用说“海啸”了）。但本次大流行结束后，真正对治理感兴趣的聪明民粹主义者可能还是会比之前更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