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这个女子写的博文 名家赞叹不已 说是“本世纪最后的散文”
昨日沈阳降了大雨,据说北陵公园平地里捞出了好几十个人,很震撼。我随即给网友的图片点了个大赞。鲅鱼圈的朋友马上过来凑热闹,说他们那儿也下了好大的雨。怎么怎么的?一南一北,我夹在其中,立马觉得天儿更热了,滚滚的汗水哗啦啦的流淌,徒呼这个世界如此不公。一边抹汗一边想,我这汗如雨下的,似乎也不输与他们的下雨,心里也就豁然了。
倒了满满一杯水,一口气灌下去,抹一把满头的汗水,就幻想着一方绿洲,可以去躲藏。早年去过草原,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刚刚过了一场特大的洪水,百里草皮被冲刷殆尽,满目的黄沙平坦如垠,一片苍凉了无生机,不见了绿色,天儿热的似乎也赶上今天了。我们当时是赶去救灾的,却只能扼手叹惜不已。倒是醇香的美酒、热气腾腾的手把羊肉和主人的巨大热情,至今令人难忘。驾车边境游图片
记得两个朋友曾用六七天的时间,从辽宁到黑龙江到内蒙古,一辆汽车千里走单骑,呼啦啦撩了一大圈。最末儿发过来图片,一派辽阔的大草原,大朵的白云衬着湛蓝的天空,悠远的情调沁到了心灵的最深处。当时我就眼馋的不得了,这会儿焦心起来,更不自觉想要放声呐喊了。
随意上网浏览,看蓝天白云看草原河流,看花花绿绿的图片,寻觅那一方绿洲。不觉转到了新疆,就发现了阿勒泰,会见了阿勒泰的李娟。这个《我的阿勒泰》写的真好啊!
一篇篇的文字平白质朴率真,还有一点调皮,却具有魔幻般的力量,那么样的排列起来,层出不穷的意象纷沓而来,不仅频频地触动心灵,简直是要把每一颗心、每一颗心的每一个瓣膜都搅成一锅沸海,神心怡荡之间,不知不觉的摇摇曳曳的便坠入了无底的深渊……这让我一下子想到了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读到后来时,就是这个样子。而李娟笔下的阿勒泰,简直就是那个充满诗意的缤纷多彩的马孔多。
这里的阿勒泰,到处充满了诗情画意,每一棵草、每一片叶子、每一寸土地,都闪烁着人性的光芒。在李娟的笔下,那一片土地是安静平和的,宽容大气的,真诚而热烈的,却也是保守而无力的,唯其人力的弱小,更显出人性的伟岸。而这片土地又是摇曳多姿的,无论春夏秋,便是严酷又漫长的冬季,也不遑多让。比如那个大棕熊,即便是“像睡进了深深的海底”、“像是深深钉在冬天里的一枚钉子”,也是那么鲜明热烈,那么惹人眼目。而橐橐的人类如同静谧的大地一样,在猎猎的寒风中虽然卷曲着身体,却永远是不甘于屈服的,永远乐观向上的,似乎季节的枯燥与生活的单调,也都那么富有趣味。
而这都源于李娟的一双洞彻的眼睛,一颗易感的心。李娟是与大自然同呼吸的、同喜同悲的,她能感知一片叶子里涓涓流动的汁液,能察觉一分色彩下透明的心跳,能掬起大地最深处那一丝清凉的风,以及人性河流中静静流淌又缤纷跳跃的碎小的浪花……因为眼睛从未被世俗的瘴气所沾染,所以心灵才能够随心所欲、自由奔放……
文字在这里是灵动的是跳跃的,细致入微的观察,力透纸背的描写,铺排着超乎常人的想象力,让人每走几步都需要停下来歇歇,以便有一番回味,细细思量之后,似乎把那个深邃的意境的骨髓都要炸出来。她的文字活泼幽默,贫穷的生活,荒凉的环境,在她率真的笔下都显得那么生动喜人,到处充满着一种天然的人性的乐观。她写日夜操劳的母亲、九十多岁的老外婆,写千里奔波的哈萨克牧人,都是那么的可爱,风趣。“外婆非常有眼色的。每天搬把板凳坐在门口等我回家。看到我手上拎着排骨,就赶紧很勤快地帮忙洗姜;看到拎了冻鸡爪子,就早早地把白糖罐子捧到厨房为红烧做准备;要是看到我拎着一条鱼的话,则悄悄地打开后门走了--走到隔壁菜园子里偷芹菜……每次偷了芹菜回来她老人家总是做出一幅受惊不小的样子,捂着胸口,直吐舌头:“哎呀观音菩萨啊,真是吓死老子了,老子害怕得很……”哼,我看她才不害怕呢。”……
读到《走夜路请放声歌唱》那一篇时,巨大的意象和感动如波涛一样滚滚而来,我不仅被震撼了,我几乎就被那个文字魇住了,连呼吸都不能自持……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百度浏览一番,发现她竟是从未受过写作的训练的。并且,“李娟”这个名字,也太普通了吧。“娟”是美好的意思,女孩子为了美好而取名叫“娟”的多的是,挂上不同的姓氏,便成为了各自的人,李又是大姓,“李娟”这个名字遍布了天南地北,做模特的,开店的,上学读书的,甚至有开工厂做老板的,同样也有写作的……从一大排的人物中分辨出来这位女子,她竟然这么年轻,从二十岁开始,在遥远的阿勒泰,她把文字捣弄成了一幅一幅美丽的画卷,一支一支动听的妙曲,魔笛一般,具有着从未被打扰的率真,并具有天才一般的灵性。
有人把李娟比作三毛,或源于奔波劳苦,有人把她比作萧红,或比于质朴纯美,更有人说她的文字是“本世纪最后的散文”——其中不乏成名已久的大家,甚至包括海外人士,任何人都不吝溢美之词。而在一些坚守堡垒的评论家看来,李娟的文字根本就不是散文,或应归于小说一类,一篇篇的连缀却又不合乎小说的规范,似乎又该归于散文了,无可奈何便把它们称为璞玉,意思是少于雕琢。这些评论家们似乎也慌乱了,又不得不发表一下自己的高见,就把逻辑也给弄的混乱不堪的了。
在我看来,李娟的文字既是散文也是小说也是诗,大凡美好的东西,根本无关乎归处。便如世人看牡丹,便只知牡丹,无关乎花。李娟从未受过写作的教导,因为不受约束,方能不拘一格。现在看来,所谓的教学,大约都是画了框框的,是对人的能力和潜力的一种伤害。文字其实不是写的,是心灵与情怀自然流露于笔端,是读着的体会着的,真的不需要划分那么多的类别,想些啥就写啥,全不可以想“我今天要写一个小说了,一个散文了,一首诗了”……便固执着那个模式,按帖描红,按图索骥,只要寄托于心灵就行了。也无需点评人家的文字是不是哪一个体裁,合不合乎规范,只要可以读,就是作品,引起了共鸣,就可成其为好作品了。
李娟最初的文字,没一点功利心,看起来就为着“好玩儿”,而一旦为着写作了,便要套上枷锁,似乎也没那么深邃了。比如获奖的《羊道》,功力明显减弱,被一些人称为“流水账”,便是她出了两本书之后,专门为着写作而进行的一次旅行。而后来一段时间,大约有半年,游历江南时的博文,行色匆匆,则明显应付差事了。因之可知,内心没有情感,眼睛也就放不出光彩,纯美的心灵与容颜,唯有保持初心。
一口气读了小半夜的李娟,又敲出这么多字码,汗水淋漓了眼睛,又顺着手指淋湿了键盘,似乎周身也没那么闷热了。都说好的作品就是万能的药,不仅能让人的心灵沁透了,也能够让人忘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