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一首诗李商隐《锦瑟》 听瑟而引起的伤心回忆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唐代：李商隐《锦瑟》

吴乔《围炉诗话》云：“所谓诗，如空谷幽兰，不求赏识者。唐人作诗，惟寓己意，不索人知其意，亦不索人之说好。”所说的正是像李商隐所作的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诗。李商隐的一些诗，运用迷离的意象，表达难以言喻的感情，而语言又绮丽婉妙，虽然不易理解，但也使人爱之不舍。他这样说，正是求索含义而不能得，于是最终对那类诗作出妥协，意思是承认那类诗太难理解，我怕你了，你就是那样的一种类型。

虽然如此，但是任是谁，每当读一首诗，很自然地首先要去理解诗中所表达的含义。而遇到李商隐的朦胧诗，第一步的理解就很难走得通。千百年来，许多对李商隐的那些诗还停留在解读诗歌含义的阶段，而且各有各的理解，没有令众人信服的定论。

有人说“锦瑟”是令狐楚家的婢女，李商隐为她写的诗。有人说只是咏锦瑟的咏物诗，锦瑟之为器也，其弦五十，其柱如之，其声也适、怨、清、和。案李诗，“庄生晓梦迷蝴蝶”，适也；“望帝春心托杜鹃”，怨也；“沧海月明珠有泪”，清也；“蓝田日暖玉生烟”，和也。一篇之中，曲尽其意。有人说义山忆往事而怨锦瑟。有人说细味此诗，起句说“无端”，结句说“惘然”，分明是义山自悔其少年场中，风流摇荡，到今始知其有情皆幻，有色皆空也。有人说此义山年登五十，追溯平生而作也。有人说此篇乃自伤之词，悲不遇，哀美人迟暮也。有人说乃是以古瑟自况，世所用者，二十五弦之瑟，而此乃五十弦之古制，不为时尚。

有人疑为感国祚兴衰而作，是伤唐室之残破，与恋爱无关。更有人很确信地说是悼亡诗，首联特借素女鼓五十弦之瑟而悲，泰帝禁不可止，发端言悲思之情有不可得而止者。次联则悲其遽化为异物。腹联又悲其不能复起之九泉也。曰“思华年”，曰“追忆”，旨趣晓然，何事纷纷附会乎？有人附和悼亡之说，意亡者善弹此，故睹物思人，因而托物起兴也。瑟本二十五弦，一断而为五十弦矣，故曰“无端”也，取断弦之意也。“一弦一柱”而接“思华年”三字，意其人年二十五而殁也。胡蝶、杜鹃，言已化去也；“珠有泪”，哭之也；“玉生烟”，葬之也，犹言埋香瘗玉也。此情岂待今日“追忆”乎？只是当时生存之日，已常忧其至此，而预为之“惘然”，意其人必婉然多病，故云然也。

元好问论李商隐的诗云：“望帝春心托杜鹃，佳人锦瑟怨华年。诗家总爱西昆好，独恨无人作郑笺。”元好问引用《锦瑟》中的诗句，正是因为《锦瑟》一诗词义隐晦，聚讼纷纭，多种笺解，似都难以服众。《锦瑟》历来被称作李商隐最难索解的作品之一，诗家素有“一篇《锦瑟》解人难”的慨叹。

前人大家对《锦瑟》一诗，所做的猜想已经够多了，我如果再去说出自己的理解，也必然不能为众人所接受，将恐会贻笑大方。虽然，我也曾作过几首诗，虽然比不上前人之万一，但对于写诗也稍有自己的理解。况且人的感情也就那么几种，大都能相通，任是怎样偏执，也不至于为众人所不能理解的地步。

诗名锦瑟，故不能说与锦瑟无关，皆因听锦瑟而起。锦瑟本二十五弦，诗中说五十弦，言哀声也。“无端”，则言由听到锦瑟的哀声，而不能自主地引起的对许多悲伤往事的回忆，及无限感慨，所以第二句云“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梦蝶，言一番回忆，一番感慨，往昔已如幻梦。望帝啼鹃，则言不能够像望帝那样化作杜鹃寄托春心，如梦之遥，不可触及。“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则是列举过往难忘的瞬间，回忆时历历在目，而现实中则已迢迢遥隔，再不能够。至于具体是何事何情，只有自己知道。尾联则是对“珠有泪”、“玉生烟”，往昔难忘的事和情而道，就是说已成过往，何可攀援，凄怆伤心，诚不堪回首。总之此诗就是听瑟而引起的伤心回忆，并因之生出的悲伤、无奈和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