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小雪节气
小雪
文字/香袭书卷
二零一九年的小雪节气，在十一月二十二号如约而至。这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二十个节气，此刻，音乐在一曲与爱有关的歌词中旋转，把一个带着薄寒的节气，唱得那么浪漫迷人。
是真的迷人，小雪，写下这样的题目时，我的脑海里就活生生出现了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子。清唱着：“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从远古向着现代走来。“小雪，小雪。”呼唤她的人，是经过了白天黑夜的等待。
小雪来时，天和地，都圣洁了起来。明明知道小雪节气与下不下雪没有一点关系，但是还是期盼着一场雪的到来。能够在飘着小雪花的旷野中行走，那份脱俗和雅致，极致地吸引人。能够让人心动的瞬间，在经过年月的磨砺之后，已经不多了。
开着音乐，写着小雪，心间浮现出的多是带着诗情的场景。“想念一场雪，而你是所有的雪花。”这样的句子，是适合小雪节气的。一个小字，多少带着些娇气和稚嫩，细碎和美丽。小雪是细而静的，它的柔软和清寒，是清澈动人的。
南方人写小雪，总是嫌它弄脏了树枝，清浅的小雪花，在阳光来时，融化之后的迷乱，把大地弄得花容失色，仿佛是胭脂粉末，被一场小雪弄得支离破碎，乱了方寸，看上去就有些脏了。尤其是南方的小雪，是很难存下来的，太阳一晃，几乎就全化了。
南方的女孩总是渴望着拥有一场北方的暴风雪，于是写下：“闭上眼睛，我就想念雪了，我想念那些细碎的颗粒。”南方女孩的心中，藏着一点小秘密，会在无数次婉转缠绵中，留下丝丝扣扣的柔情。那种特有的温婉，就连思念也是过于绵长。
小雪节气，夜晚变得长了，一盏灯下会有很多故事在讲述。林清玄曾经写下一个极其浪漫的故事：“传说在北极的人，每每开口说话就会结成冰雪，对方听不见，只好回家慢慢烤着来听。”不愧是写散文的高手，冰雪也是传情的媒介了。
北方的天寒地冻在林先生的文字里，流动着传奇的色彩。实际上，北方的人是最务实的，他们在小雪时节，不会花前月下，更多的是备上一季过冬的食物。地窖里贮藏着萝卜白菜，居住的窑洞，早就把炕哄得热乎乎地。猫冬，是北方人的特性。
一首歌一首歌地听下去，笔下的文字随着音乐的旋律跳跃着。喜欢这样的小雪时节，拉上窗幔，满屋子的音符，带着文字飞舞在指尖。心是欢悦的，它把小小的雪花放在指尖上，看着它舞出一曲又一曲优雅的华尔兹。
我居住的襄阳古城里，属于中原地带。在小雪节气到来之际，依旧是阳光明媚，气温在十几度以上。老人们在暖阳里，拉着二胡，扭着秧歌舞。公园的晚桂，还在放香，梧桐树大片的叶子，落在地面，银杏黄得醒眼，菊花开得正旺，一群和平鸽在广场，旁若无人地度着方步。
天桥上，走过来的女孩子，长发随着脚步飘动，咖啡色的风衣，衬托出腰身的纤细。爱美的人原本就是城市的一道风景线，蓝天下的天桥上，人来人往。桥下的牛排馆，飘出香浓的咖啡香。提拉米苏的深沉，陪着小雪的轻盈，也不违和。这家牛排馆开了许多年了，我从青春的黄昏走到现在的日落，每天都要路过它。
牛排馆前发生过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关于太阳先生和雪花姑娘的。太阳先生爱上了雪花姑娘，热情奔放地跑来看望她，却不知道自己正在无意识地伤害着雪花姑娘。爱得越深，伤害越大，真是印证了老话。
太阳先生一来，雪花姑娘就要消失，多么残酷的事实，虽然也会有短暂的相聚，拥抱彼此，就是伤害的开始。于是太阳先生每年都会在牛排馆前等待着心爱的雪花姑娘，一年又一年，牛排馆见证着它们的爱情。英国诗人勃朗宁所言：“你总有一天将爱我，我能等。”
故事多少带着杜撰，我就着一壶热茶，编排着太阳先生和雪花姑娘的邂逅与别离。小炉上煨着茶汤，就想起了妙玉取梅花雪煮茶的典故。曹雪芹才是生活的极品高手，不经历过曾经的繁华与华贵，是写不出这么经典的《红楼梦》。光是书里对茶的描写，就足够一个人一生去研究了。
小雪，一个听起来便觉得浪漫的节气。古往今来，多是文人墨客的吟诵。“征西府里日西斜，独试新炉自煮茶。篱菊尽来低覆水，塞鸿飞去远连霞。寂寥小雪闲中过，斑驳轻霜鬓上加。算得流年无奈处，莫将诗句祝苍华。”唐朝诗人的《和萧郎中小雪日作》，正是应了景的。
“寂寥小雪闲中过”“莫将诗句祝苍华”，光是念这样的字句，就足够把人迷醉其中的。字字入眼，便把小雪的美丽，镶嵌在了上面。“独试新炉自煮茶”这不正是我们现代人在小雪节气中做的事情，煮一壶小雪节气的老茶，把时光浸透。
“小雪”是反映天气现象的节令。古籍《群芳谱》中说：“小雪气寒而将雪矣，地寒未甚而雪未大也。”《月令七十二解》：“十月中，雨下而为寒气所薄，故凝而为雪。小者未盛之辞。”“小雪”的到来，意味着冬季降雪即将拉开大幕。
古人小雪节气有三候，一候为虹藏不见，二候为天腾地降，三候闭塞成冬。意思是说：由于气温降低，北方以下雪为多，不再下雨了，雨虹也就看不见了；又因天空阳气上升，地下阴气下降，导致阴阳不交，天地不通；所以天地闭塞而转入严寒的冬天。
小雪节气，又到了烤红薯的季节，原来的烤红薯是用个小车推着，在炉子上烘烤，直至熟透。而今，有了烤红薯的机器，放在小店的门口，只需要把红薯放进去，自动化的机器会上下转动红薯，到了时间拿出来就能食用，节省了许多精力。但是我还是怀念，小车上用手翻动着烤出来的红薯香味，那是家常味。
地里的棉花被摘进了背篓，小雪节气的前一天，我在乡下小镇上，掰着棉花。一朵朵棉花，在炸裂的外壳里，松软而洁白。手起花落，一点点棉花绽放在手心。“织一件衣物，需要多少朵这样的棉花呀。”不摘棉花不知道衣物的来之不易，不种地不知道节约粮食。“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小雪来了，寒冬也就来了。不久，雪花就会飘落。《小雪》中写到：“花雪随风不厌看，更多还肯失林峦。愁人正在书窗下，一片飞来一片寒。”正为生计发愁的诗人，在一片片飞雪中感受到了寒气袭来。
这世上，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愁。他在为生计犯愁，却仍然有人在小雪中喜乐。各人有各人的欢喜，各人有各人的不易。并不是每个人的感受，别人都会感同身受的。顶风冒雪的日子，咬牙度过，前面就是春暖花开了。“也许你等的人，也在偷偷想你。”
“小雪，小雪。”旷野中传来声声呼唤，是芦花对着天空的爱恋，是你在雪花将来时，心中的呐喊。时长时短，有些急促，也有些清幽。一声“小雪”唤出千丝万缕的春意。
盼望着一场雪的到来，歌手正在深情地唱着一首老歌。歌词里写道：“像一杯酒，像一首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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