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有小气 项羽无大志 项羽刘邦成败的原因!
“性格决定命运”。这话很有道理。
刘胜项败,固然决定于其各自一些重大决策的得失,但其所以采取这样的决策行动,而不采取那样的决策行动,都可以从他们的性格中找到所以然的“基因”。
刘邦,《史记》说他“仁而爱人,好施,意豁如也,常有大度,不事家人生产作业。”《汉书》说他:“宽仁爱人,意豁如也。常有大度,不事家人生产作业。”
《汉书》有许多地方照抄《史记》,不知为什么,在抄这一段时,却去掉“好施”二字。字虽少,却是刘项性格差异点睛之,不该缺的。韩信初见刘邦纵论天下事时,曾分析到未来刘必胜、项必败的根据,其中便有:“项王见人恭敬慈爱,言语呕呕,人有疾病,涕泣分食饮,至使人有功当封爵者,印耐敝,忍不能予,此所谓妇人之仁也。”(《史记·淮阴侯列传》)人病了,他能掉着泪,分点吃的给病人。人立了大功,他却舍不得封,印刻好,放着,都磨损了,也舍不得授子。刘邦则“诚能反其道,任天下武勇”,“以天下城邑封功臣,何所不眼!”(同前)“好施,”与不“好施”,对于一个帝王的成败,何等了得!
刘项二人见到秦始皇出巡那庞大豪华庄严隆重的大驾卤簿,反应也不一样。刘邦是:“喟然太息曰:‘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项羽的反应是:‘彼可取而代之也!’(《项羽本记》)意思似乎一样,其实志趣迥异。”刘邦的“嗟乎”,有着更复杂的内涵,含有人生在世,这样才不虚度一生,充分流露出对自己现有生活极不满足之意。项羽则仅仅表示了浓重的个人英雄色彩:他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也可以弄来干干之意。二人抱负之大小,精神世界之丰约,仅此即可初见端倪。
刘邦的“豁达大度”一向为人所称道,却忽略了他其实也有很小气的一面。
在《汉书·楚元王传》中记有一件事:“高祖微时,常避事,时时与其宾客过其丘嫂食。嫂厌叔与客来、阳为羹尽;”使劲用铁勺敲铁锅,示意刘邦和客人,表示羹吃光了,催他们离去。客人听到声音,走了。刘邦留个心眼,进去一看:“釜中有羹,由是怨嫂。”等他当了皇上,所有该封的亲属都封了,就是嫂子的孩子刘信,不得封。刘邦之父太上皇老人家看不过去了,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某非敢忘封之也,为其母不长者。”又过了一年,才封其子为羹颜侯。《汉书》注曰:“颛音蜀,言其母蔓羹釜也。”封得最晚不说,还给起了个很刻薄很挖苦的名字。
丘嫂即大嫂,夫早死,是个寡妇。刘邦老带人去吃喝,麻烦不说,也负担不起。其嫂不满是可以谅解的,却如此耿耿于怀,牵连到第二代。
不仅记嫂子的仇,还记他爹的仇。“九年冬十月,淮南王、梁王、赵王、楚王朝未央宫,置酒前殿。上奉玉卮为太上皇寿,曰:‘始大人常以臣无赖,不能治产业;不如伸力。今某之业所就孰与仲多??殿上群臣皆称万岁,大笑为乐。”他爹当时什么表情,书上没记。恐怕也只好尴尬地陪着喊万岁陪着笑了。这从这件事前不久的另一件事上可以看出:
“上归栋阳,五日一朝太公。太公家令说太公曰:天亡二日,土亡二王。皇帝虽子,人主也。太公虽父,人臣也。奈何令人主拜人臣!’”老太公一听,有理。待刘邦又来看他时,他拿着扫帚站在门旁迎接刘邦。“上大惊,下扶太公。”刘邦问明白是怎么回事,“心善家令言,赐黄金五百斤。”
从史书上有关刘邦的一些记述看,他“好酒及色”,上边来的官吏,他“无不猬侮”,“不事家人生产作业”,而且经常闯祸,这从“微时,常避事”这句话可以看出。作为父亲,说这样的儿子几句,要他像弟弟一样安分守己好好种地,本也是正常的。刘邦也要“算老账”取笑老人家。他在这一点上,实在不及苏秦。
苏秦从齐国鬼谷子处学完后,周游列国想弄个官做。不料“大困而归。兄弟嫂妹妻妾皆窃笑之,曰:‘周人(苏秦,东周锥阳人)之俗,治产业,力工商,逐十二以为务,今子释本而事口舌,困,不亦宜乎!”苏秦十分惭愧,很伤感。但他并没从此放弃“事口舌”的理想,没有去追逐十有二分之利,而是“闭门不出,出其书偏观之”,终于成了身佩六国相印的显赫人物。当他再次路过锥阳走到家门口时,
“车骑输重”,“疑于王者”。“周显王恐惧,除道,使人效劳。苏秦之昆弟妻侧目不敢仰视,俯伏侍取食。”苏秦待问其嫂:“何前锯而后恭也?”嫂以面掩地而进曰:“见季子位高多金也。”苏秦喟然叹曰:“此一人之身,富贵则亲戚畏惧之,贫贱则轻易之,况众人乎!”于是散千金以赐宗族朋友。他没奚落他们。
刘邦尽管在这些小地方有失风度,但总的说来,他是一位有大志,知民心,“性明达,好谋,能听,自监门、成卒,见之如旧。”因而才能“汉屈群策,群策屈群力”以得天下的杰出人物。
项羽之败败在没有大志。
项羽起兵八年,便“身七十余战,所当者破,所击者服,未尝败北,遂霸有天下。”太史公称赞他“起陇亩之中,三年,遂将王诸侯灭秦,分裂天下而封王侯,政由羽出,号为霸王,位虽不经,近古以来未尝有也。”(《史记·项羽本纪》)这样一位“近古以来未尝有”的力能拔山气能盖世的“霸王”,率有“冠诸侯”的楚兵“楚战士无不一以当十,”“诸侯军无不人人惴恐”,诸侯将入辕门,“无不膝行而前,莫敢仰视”的英雄,何以反而败给年轻时贪财货好美姬的刘邦?根本一点在于他胸中从无治国平天下的大志,太浮,太爱虚荣。
刘邦之所作所为说明,他为成其“王事”,始终没敢忘记“以民为天”,此其所以胜。项羽之所作所为说明,他所谓亡他的天,是冥冥中不可知的神,他以神为天,从未以民为天,也从未把“成王事”
放在心上,此其所以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