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滨逊漂流记之备足物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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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下一步工作就是观察地形,找一个合适的落脚处,再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贮存货物,以保证无论发生什么情况,货物都不至于受损。我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是在大陆上还是在海岛上;有人烟还是没有人烟;有野兽还是没有野兽。离我不到一英里远处有一座又陡又高的小山。它的北面一溜儿还有几座小山,但似乎都没有它高。我带上一支猎枪、一把手枪和一筒火药向那座小山的山顶走去,想去探探情况。我好不容易爬上山顶一看,不禁暗暗叫苦,原来我是在一个大海环抱的孤岛上,一眼望不见陆地,只能隐约看见远处的礁石和西面大约三里格远的两个更小的小岛。
我还发现,我所在的海岛是一个荒岛。我有理由相信,这里没有人烟,只有野兽。虽然我还没有看见一只野兽,但却看见有很多飞禽。可我不知道它们是什么鸟,也不知道打死以后能不能吃。回来的路上,我看见一只大鸟落在一片大树林边缘的一棵树上,便朝它开了一枪。我相信,这是这个岛上开天辟地以来响起的第一声枪声。枪声一响,树林里扑棱棱飞起形形色色数不清的飞鸟,各种各样的鸣叫声混杂一片,惊天动地。可那些鸟我一种也不认识。至于我打死的那一只,我认为那是一种鹰,因为它的颜色和嘴都很检廉,只是没有常见的鹰爪。鹰肉又腥又牌,毫无用处。
我对这次巡视很满意。此后,我便回到木筏边,开始往岸上搬运货物,一直忙到天黑。我既不知道夜里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到什么地方安歇,因为我不敢睡在地上,生怕有野兽来把我吃了。但我后来发现,这种担心实在是多余的。
然而,我还是用我运到岸上的箱子和木板围在四周作屏障,垒成了一个房子似的东西,夜里在里面睡觉。至于吃的,我还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养活自己。但在我打鸟的时候,我曾经看到有两三只兔子似的动物从树林里跑出来。
现在我开始考虑,船上还有很多有用的东西可以运过来,尤其是索具和船帆,还有其他一些可以弄到陆地上来的东西。于是我决定,如果可能的话,再到船上去一趟。我知道,下一场风暴非把船打成碎片不可。我决定其他事情先放一放,等把船上能搬的东西全都搬过来以后再说。接着,我召开了一次讨论会,我是说在我内心里,商量我是否应当带着木筏过去,但这似乎是行不通的。于是我决定,等潮水退了,像上次一样空着手去。后来我真的去了。和上次不同的是,我走出木房子之前,把衣服全部脱掉了,只穿一件方格衬衫、一条亚麻内裤和一双轻便鞋。
同前一次一样,我上了船,又做了一只木筏。这次我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木筏没有做那么大,货也没有装那么多,但我还是带走了好几样非常有用的东西。首先,我在木匠的储藏室里找到了满满两三袋子大大小小的钉子和一个大螺旋千斤顶、一两打斧子,最有用的是一个砂轮。我把这些东西和原先炮手用的一些东西归拢在一起。炮手的东西里最有用的是两三根铁撬杠、两桶枪弹、七支短枪、一支鸟枪、少量火药、一大袋子小弹丸和一大卷铅皮。然而,那卷铅皮太重,我无法把它举过船帮,弄到木筏上。
除了这些东西,我还拿走了能找到的所有的男人衣服、一张备用的前梳中帆、一张吊床和一些被褥。我把这些东西装上我的第二只木筏,安全地运到岸上。这令我非常得意。
我离开陆地期间有点担心,生怕我留在岸上的食品被什么东西吃掉。但回来一看,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来过的迹象,只有一只像野猫一样的动物站在一只箱子上。我一走近它,它便跑开了。跑到不远处,又站在那里不动。它神情自若,态度漠然,两眼直勾勾地望着我的脸,似乎想和我交朋友。我用枪对着它,可它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俨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也没有要跑开的表示。我扔给它一块饼干——顺便说一下,我并不十分情愿,因为我的储备并不多。但我还是分给了它一点。它走过去闻了闻便吃掉了,似乎还想要。我很感谢它的友善,可我不能再给了。于是它便走开了。
第二批货物运上岸以后,虽然我很想打开火药桶,把火药分成小包保存——因为大桶太重了一—但我还是决定先用船帆和我专门砍的几根杆子搭一个帐篷。帐篷搭好之后,我把所有经不起日晒雨淋的东西统统搬了进去。为了防备人和野兽突然闯进去,我又用所有空箱子和空桶在帐篷外面垒了一圈。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用几块木板从里面将帐篷的门堵住,并在门外边竖着放一只空箱子。然后,我在地上支起一张床,头边放两把手枪,身边放一支长枪,便第一次睡起觉来。因为前一夜我几乎没有睡,白天又从船上往岸上搬运东西,整整忙活了一天,又困又乏,所以一整夜我睡得非常安稳。
我相信,对于一个人来说,我现在各种军火的库存量足够大了。但我还是不满足。我认为,趁现在船还竖在那里的时候,应当把所有能拿的东西都弄回来。于是,每天潮落的时候我就上船,把这样那样的东西带走一点。特别是第三次,我把所有能找到的索具、细绳、细线都拿走了,另外还拿走了一块补船帆用的帆布和那桶被水打湿的火药。一句话,我把所有的船帆全都拿走了,不过我不得不把它们割成小块,一次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反正我现在需要的仅仅是帆布,而不是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