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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金丝小枣的前世与后生(一 传说)

2020-12-17 20:3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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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首发)

在枣的家族中有很多品种,沧州金丝小枣在枣的世界里占有一席之地却是不争的事实。

我的家乡是一个很小的村子,在沧州以南,大约七八十里地,四十几年前各家各户都很穷,匮乏的物质生活带给童年关于食物的一些痛苦的回忆,而枣在这痛苦中却有不可忘却的甜蜜的慰籍,那时候各家的房破屋旧,但院子大,房前屋后,道边路旁,沟沟坎坎,几乎有空闲的地方都有枣树,这些枣树有些是种的,而更多的是老枣树的树根发芽长出的,那时家家孩子多,孩子多的好处是不娇气,整天满村满街的疯跑,东家逛西家串,因此对全村的枣树如数家珍。

记得村西头周先生家有一棵菱枣树,结的枣个大,每到阴历的七八月份,红彤彤的枣子挂满枝头,面对出墙的红枣,我们一帮小孩子都垂延欲滴,如果运气好,碰到那家的老太太,就会给我们摘几个,那叫一个又脆又甜,在村东的磨三奶奶家,有一棵婆枣树,结的枣子又大又圆,熟了也不红,但口感发木也不甜,我们都不爱吃,在村的东南头老李家,有一种叫做锭杆枣,中间粗两头细,形状就像纺线的锭杆,这种枣更多的我们偷来做了玩具,女孩子拿来过家家,男孩子拿来做飞镖,在村子北边的迟家有一棵枣树结的枣葫芦型也被我们偷来做了装饰。在这所有的枣中最多的就是金丝小枣,每家院子里少则一两棵,多则十几棵,甚至几十棵,其中不乏几十年上百年的古树,村子北边老赵家有一棵树据说已有百年的历史,树干粗的两人抱不住,整个的树冠已高出房顶,并且占了大半个院子,弯曲交错的枝桠上树叶浓郁而碧绿,每年阴历八月份,树枝上坠满了一串串的果实,红的像玛瑙,绿的像翡翠,半红半绿的如画如漆,破旧的房屋和古老但生机勃勃的枣树形成鲜明的对比,不论谁走到这里看见这棵枣树都要驻足观望,而对于这棵树上的果实,我也觊觎整个的童年和少年,如果有哪个小伙伴能吃到那棵树上枣,也可以做为炫耀的资本,曾经我从他家过,那家的二姐给我摘过几颗,说不出的甜,感觉比自己家的枣甜若干倍。

据古书记载,早在春秋战国时代,当时农民就已经开始种植枣树。沧县、河间、献县、泊头、南皮,盐山、海兴等县都是金丝小枣盛产之地。

相传在1737年秋,乾隆皇帝 到沧州一带狩猎,途经献县,见路边风摇枣树,果实累累,顿时喜上眉梢,上前摘枣一枚,开时金丝闪耀,吃在口中甘如含蜜,喜言道:“沧州自古草泽之地, 然金丝小枣风味殊佳,如是者鲜矣?”从此,沧州金丝小枣名声大振。沧州金丝小枣个虽小但皮薄核也小,甜度高,因个小,晒的时候易干耐储藏,正是这诸多优点,因此,从古到今,久盛不衰。更因金丝小枣因为风味独特,成为我国红枣中的珍品

传说

几十年前,各家的屋小炕窄人多,一大家子挤在一起,我们家,我和弟弟还有四婶家的弟弟和爷爷奶奶住在一个炕上,冬天的夜寒冷而漫长,躺在炕上爷爷奶奶就会讲一些传说,而每一个传说几乎都和枣树有关,据说在很久以前,村里有一个人去闯关东,过了几十年这个人回来了,由于辈分大,村里人都称呼他为三爷,三爷回来没地方住,村西有两间场麦屋子,就是大户人家麦秋时看麦子人住的小屋,他就住在那里,时间久了大家就发现了此人会变戏法,比如,大家见面打招呼都问吃饭了吗?吃的啥,别人都说吃的窝头饼子等,每次他都说羊肉饺子蘸辣蒜,有好事者,到吃饭的时候就去他住的地方偷看,发现他每次吃饭面对饭碗振振有词,不一会,一碗热腾腾的饺子就摆在面前,于是大家一传十,十传百,周围几个村的人都知道此人会变戏法。有一年的冬天,村里的一些老头在外面晒爷爷即晒太阳,大家就谈到那个人的戏法,于是大伙就起哄,让他露一手,他百般推脱,大伙不干,其中闹的最凶的那个人叫赖毛子,赖毛子甚至出言不逊,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无奈之下,三爷答应露一手,顺手从旁边的枣树上折下一截一尺左右长的树枝,划拉一些干土就把这棵树枝种上了,不一会的功夫树枝就开始发芽,过了一会长叶,然后开始长枣,大约一顿饭的功夫,一棵一人高的枣树上挂满了红彤彤的小枣,看热闹的众人都惊奇的瞪大了眼睛,然后三爷就邀请大家吃枣,大家就他一把,你一把的摘枣吃枣,吃的非常过瘾,一直到树上只有两颗小枣,三爷就说了别吃了,留两个吧,大家枣也吃了,戏法也看了,回家吧,等大家到家以后,赖毛子就发现自己家半口袋干枣除了口袋底还有两颗小枣,其他的已荡然无存。后来呢,每次爷爷讲完,我们都问后来呢,爷爷就笑笑不说话,被我们问急了,就说你们自己想吧

还有另外两个传说也很吸引人,说从前有一个大财主,家有良田百顷,瓦房百间,无奈家中人丁不旺,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奉若掌上明珠,财主家雇有长工几十人,其中有一个小伙子勤劳善良,长的也好看,但从小父母双亡,家中只有三间破草房,在财主家干长工久了,财主家的小姐就看上了小伙子,可是财主嫌小伙子穷不乐意,村里的私塾先生给小伙子出了个主意,有一天财主出去收租回来,正从小伙子的家门口过,就听小伙子哎呀一声,急急忙忙把破柴门插上了,这引起了财主的好奇,就扒着门缝往里看,原来,小伙子正在院里刨坑想种枣树,刨着刨着就刨出一只坛子,财主一直扒着门缝看,就发现小伙子小心翼翼的把坛子抱出来,打开盖金光闪闪,原来刨出一坛金子,老财主的心砰砰跳,后来非常痛快的答应了女儿和小伙子的婚事。后来呢,爷爷就说后来小伙子和小姐过上了好日子,那要是老财主发现金子是假的怎么办呢?每次弟弟都问同一个问题,爷爷每次也都笑而不答。

还有一个传说,在村子的西面有一片义地,就是坟地,其中最大的一座坟叫王家坟,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王家的独生儿子考上了进士,后来被派到南方去做官,走以前就在他父母的坟前种了一颗枣树,做为将来回来上坟的标记,不知什么原因,从走了以后一直也没回来,后来小枣树变成大枣树,大枣树变成老枣树,老枣树就成了一个标记,人们经常这样说,我家老枣树旁边那块地今年收成挺好的,究竟老枣树有多老,谁也说不清,有说二百多岁的,有说三百多岁的,甚至还有说五百多岁的,直到后来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村里的有一个外号叫大洋马的以拉胶为生,就是他有一架胶皮轱辘大马车,用大马车给人送货为谋生手段,有一年临近年关去天津送一车货,紧赶慢赶年三十这天白天也没到家,大约三十晚上十点多,离家还有四五十里地,连人带马卯足了劲往家赶,马蹄声铃铛声在空旷的路上格外显眼,走着走着就发现前面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在走,大洋马一看估计也是回家过年晚了,他就把大马车停下了,让老头上车顺路捎他一程,怕老头冷还把自己的大皮袄让给老头穿,一路上大洋马和老头闲聊,老头说也是回家陪父母过年,别的也不多说,看老头的样子怎么也有七八十岁,那他父母得有多大,说话间,就到了老枣树附近,老头说,我要快到家了,把我放下吧,你是个好人,明天早晨上坟你早点去,在老枣树下用砖头压着一个布包,那是给你的,说完老头下车了,大洋马一回头突然发现老头没了踪影,大洋马心砰砰直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回家,到家和媳妇说这事,媳妇说你遇到鬼了,老王家的儿子回来陪他父母过年了,第二天早早的,大洋马就起来上坟,到了老枣树下,果然有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原来里面有一块金元宝,上边还有四个字洪武元宝,爷爷就说,这个元宝是明朝的,距今好几百年了,我就问爷爷这棵枣树好几百岁了,爷爷就说这不是给你们讲笑话吗?家乡的老辈人,把讲故事等都叫讲笑话,我就说看来鬼也有好鬼和坏鬼,外面冷风刮的窗棂呼呼响,我和弟弟一边把脖子使劲往被窝钻,一边还要爷爷再讲一个。

传说传的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说的是善良和道义,传的是对未来的憧憬,说的是因果报应和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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