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亮春天的原野
作者：何 路
1
春天的阳光一缕缕绕向心头
阿大与阿二在墙角晒太阳
一只小狗，在两人间绕来绕去
似在亲昵，又似在诉说
人世间的事情，常明白又糊涂
小狗却将一切看得清楚
它早已看透这两兄弟的心思
父亲早逝，阿大亦兄亦父
童年，回忆将他俩拉回童年
阿大背着阿二去割草
牛跟身后，亮亮的眼睛在注视
为阿大而感动，似有泪水
牛天天看着阿大与阿二
阿二尚小，以为哥哥就是爸爸
他淘气，总是不肯自己走路
哥哥将最好的东西给他吃
阿大比牛更辛苦，牛就更卖力
牛拉车上坡，阿大助推
阿二坐在牛车上，口里喊饿
阿大取出怀中馒头给阿二
阿二吃着馒头，又喊渴
阿大停下牛车，去河边找水
他掏出小瓶，将清亮河水盛满
回到牛车边，已不见阿二
阿大如雷轰顶，痛苦之极
莫非兄弟被狼吃了
想到此，阿大更是痛上又加痛
阿大赶着牛车，四处去寻找
牛累了，他又给牛找草料
他自己却比牛更能忍饥挨饿
牛深为感动，也常常尽力赶路
一晃十年，阿二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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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大苦苦找了十年
牛衰老了，阿大只能送给地主
可那牛后来又跑了回来
它呆在牛圈里，直到终老
阿大不在家，牛常常没东西吃
为找阿二，阿大对不起牛
牛偶尔也出去找草吃
又自己套上犁，犁阿大的地
牛盼阿大早点回家种地
它对阿大的感情，胜似父母
阿大不知道牛早已回到家
以为牛在地主家，可以吃好草
他曾给了地主草料钱
地主欢喜，想着可以杀牛吃肉
那天地主在磨刀，牛已明白
它能看到地主心里的一切
地主的思想它都清楚
阿大的心思它又何尝不清楚
阿大想给它找个安身之所
就像给老人找个养老院
牛感激阿大，恨地主无情
它非是怕死，只是太想阿大
阿大是恩人，它忘不了
曾有人要杀牛，阿大高价买回
阿大将生病的牛用心调养
养了三年，小牛长大，也更健康
牛已没有任何症状，完全痊愈
这牛，总是跟着阿大
阿大便买来一套犁地工具
还买来一辆牛车，牛开始工作
阿大爱牛，如爱阿二
父亲在世时，曾讲故事给他
3
父亲说，众生皆平等
曾有邻居杀猪，猪带刀跑脱
猪跑回森林，众动物皆来救助
用嘴拨出插入猪脖之刀
牛羊来看望，鹿兔来看望
乌鸦来看望，狐狸也来看望
森林千百万禽兽，一个也不漏
听猪讲故事，引以为戒
猪说它若跑慢一点儿就没命
它不明白人为何爱吃猪肉
禽有禽言，兽有兽语，各抒己见
鸽子说，人还爱吃鸽肉
牛羊说，我们的肉人也爱吃
结论是，众禽兽的肉人都爱吃
众禽善躲避人，只为安全
狮子也说，安全第一
众禽兽团结一心，共度难关
森林设有多处报警点
禽兽轮流值岗，轮流休息
若遇猎人，听令隐蔽，万无一失
禽兽曾成群来到邻居家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
邻居知道有罪，跪拜众禽兽
禽兽见他真诚忏悔，即回森林
那邻居从此不再杀生
也不再吃肉，过着平静的生活
他成了好人，曾高寿百二十
他本是地主，常免租减税
父亲本也不算太穷
只是常常为了一群孩子
自己省吃俭用，活活饿死
他没想到，自己会被活活饿死
4
他没想到，长子要承担一切
所有重担都落在阿大肩上
母亲在家养一大群孩子
阿大就种地，养家糊口全靠他
丢了阿二，阿大苦不堪言
连那牛，阿大似乎也对不起
它老了，地主家人多地多粮多
没想到地主会那样待牛
若那百二十岁的地主还活着
一定会善待牛，不会杀它
可他满百二十岁已过世
情急中，他将牛送另一地主家
后来阿大终于找到阿二
他十年前被地主抢去当长工
童工阿二，比牛更辛苦
阿大花三百两银子，地主放人
地主说，不白替阿大养孩子
阿大高兴，找到阿二就好
他给阿二娶媳妇，自己没媳妇
阿大先兄弟而后自己
阿二后来过得非常幸福富有
阿大却年纪大了，媳妇又早逝
将所有精力耗在阿二身上
他的孩子只能去打工
他没有能力让孩子上学
只给他勉强盖了房娶了媳妇
比起阿二，待儿子就差些
他让阿二上学，儿子几乎没上
找回阿二那年，即送他上学
阿二有文化，能说会道
阿大没文化，只会干活不会说
阿二做老板，阿大当小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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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二生意赔本，阿大又去打工
阿大多年不回家，赚钱还账
多年后阿大帮阿二还清债
阿大儿子无家，又失学
阿大老了，阿二依然年轻
阿二恢复富有，阿大仍是穷人
阿二将阿大的心偷走
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偷的
阿大心痛，痛阿二无情无义
其间恩怨，无法为外人知
外人看来，却是阿大无理取闹
责怪之声，皆指向阿大
小狗在阿大阿二间跑来跑去
阿大用拐杖敲阿二一下
阿二来打阿大，小狗扑向阿二
这是阿二的狗，阿大捡的
阿大将小狗捡回送阿二
阿大要去打工，无法养小狗
阿二常打小狗，小狗常想阿大
此刻小狗救急，阿大免难
可是两兄弟吵闹不清
阿二众子孙来找阿大的麻烦
阿大儿子单身匹马，不敢吭声
阿大阿二，说不清的恩怨
阿大活到百二十一依然健康
阿二怎么样，没人过问
或许为善太多，或许众生护佑
阿大已活了父亲的二倍多
阳光照亮春天的原野
许多人已过世，阿大还在种地
他将地翻了一遍又一遍
他将庄稼锄了一遍又一遍
2020.9.10早晨8:36分 中国·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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