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闲话下酒菜

从前有一个笑话。说有一对酒鬼父子从外面打酒回来，走在路上酒壶让人给撞破了。酒顺着石板地蜿蜒地淌着，父亲到底是老江湖,趴在地上就喝了起来。儿子还楞在那里，爹喝了几口就骂儿子：难道你还要等菜吗？儿子顿悟，趴在地上就喝起来。

喝酒吃点菜下酒是常识。在阜阳，所谓的下酒菜一般指小菜，或小吃，一盘凉拌黄瓜，一把花生米，一个咸鸭蛋，一个麻花，甚至几个鸡爪子，这都应该是下酒的好菜。再一个，阜阳人的下酒菜多没有汤菜，除非大酒店。没见过谁说，炖一碗鲫鱼汤喝酒。

在阜阳人日常生活中，真正喝酒的人吃菜很省，喝酒要七碗八碟的那不是真喝酒人。写到里，让我想起来有着"国漫之祖"的丰子恺写的一篇文章，丰先生说他的下酒菜是一碗面，浇头用一只碗放在旁边。这个浇头就是下酒菜，等到酒喝得差不多了。再把剩的浇头倒在面上，那才真正是酒足饭饱了。

前两年我到无锡去，早上吃面，见到有些老头子就是这样一种喝法。几个人围在一张小桌子上坐着，每个人面前一份“浇头”。有油爆虾虾，爆鳝丝。还有炒双冬，每个人面前一只酒碗，慢悠悠的喝一口。挟一点菜吃着，逗逗桌子旁边的鸟，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在我的印象中，阜阳人的下酒菜其中就有萝卜搭配五香花生米，特别在初冬时节，刚上市的青萝卜正好吃。抿一口小酒，咬一口脆脆的萝卜，再捏几粒香香的花生入口，满嘴的香甜，再听见口腔里的咔嚓咔嚓声，真是给个皇帝都不换。

更有甚至，有一次在小饭馆里吃饭，遇见一老头，面前一碗素面，一瓶小酒，老头喝一口酒，用筷子从面条碗里挑出来几个黄豆芽，或青菜就酒。一瓶小酒喝完了，面条碗里的菜也让老头挑吃完了，然后开始呼呼啦啦的吃面走人。后来，我听人说，有人干脆把酒倒进面条碗里，用筷子拌一拌，直接就吃了。喝酒人曰：省事了

说到喝酒吃菜，我又想起来一个笑话，说从前有两个酒鬼到集市上买酒，结果每个人买了一坛酒往家赶。路上，有一个酒鬼说，走累了，咱歇一会吧，再喝点酒解解乏。另外一个人说，没有菜，咋喝酒啊。这个人指了指路边的菜地说，薅几根蒜薹就酒。然后他们开始喝酒，谁知一不留神把一坛酒喝光了。这个人说，下次再也不和你喝酒了，好吃菜，你把一根蒜薹都吃完了，我就吃一口。

这虽然是一个笑话，但现实中真有喝酒不吃菜的。我记得在读小学的时候，每天路过都要路过一条街，无论是上学，还是放学的时候，都会看到一个老头坐在门前，从褂子兜里掏出一个小酒瓶，不时的抿一口。冬天的时候，他会把小酒瓶放在怀里捂着，想必是给酒保温。想喝的时候从怀里掏出来，抿一口，再把小酒瓶放进怀里，然后靠着墙根晒太阳。但无论他怎么喝，我就是没有看到他吃一口菜，哪怕是一粒花生米。

记得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有一邻居好喝酒，他天天挎着一个篮子沿街卖麻花，那个时候烟酒商店有卖散酒的，八毛钱一斤。想喝酒了就给营业员讲一声，打二两，然后一饮而尽。往往这时候营业员会和他开玩笑说，你喝酒咋不吃个麻花，他回答，麻花留着卖钱里，舍不得吃。

其实，下酒菜，最百搭的，永远是入味有口感的玩意。吃菜就饭，图的是饱。喝酒就菜，图的是味儿，你说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