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忆舌尖马齿菜!
最忆舌尖马齿菜
作者:诗意人生
行走在光阴的旅途中,突然发现深藏于心的牵念,竟然是故乡里那些渐行渐远的风物。比如,榆钱儿、槐花儿、还有村西那些生生不息的野菜,每每提起来,总像说到某个熟稔的故人一样。
马齿菜,在我们豫北平原上,是一种常见的野菜,生命力极强。每岁的这个季节,可以说,凡是有土的地方,都可以看见它的身影,即便是贫瘠的浮土,也能滋养它火辣的生命。
我钟情于马齿菜,应该是因为它肥硕的叶和水嫩的茎。随便取一把来,握在手中,像绵软的蚯蚓,凉凉地,瘙痒你的手心,触动你的心扉。
不记得第一次吃马齿菜时的情景了,也许所有的过去都是朦胧的写意,我们讲不清每一个细节,却沉醉于每一个细节之中,尤其,是遇见太多的不经意。而我,亦是因其中的某个不经意,马齿菜又重新回到了我的梦中,带着它肥美的风姿,带着那远去的味道。
喜欢吃母亲蒸的马齿菜,就像牛吃草、狗啃骨头一样,那是素简流年里的一道美食,与尊卑无关,与贵贱无关,甚至与营养的多寡也无关。像一眼钟情某一个人,我们从中可以嚼出珍馐般的快感。
早年的记忆都是刻在血脉里的吧,就像儿时背诵过那些诗词,任春风秋雨的擦洗,还依然清晰可辨。早年饭食的味道也是一样,玉米糊糊、粗面馒头,再吃,总觉得欠缺了几分情味。于是,那种情结就会一直徘徊在思绪里,并会时不时地想起那个素色的曾经,以及与那个素色的曾经相关的一切人和事。
曾经有一年,隔壁小院内无端地生出了许多马齿菜,我叮嘱那主人,千万不要除去,要留着。果然,一场雨后,满院的马齿菜就像雨后春笋一样,疯狂地钻出了地面,大的小的,挨挨挤挤。
宇宙中的所有食物链都像一场场接力赛一样的吧,我亦学着记忆中母亲的样子,学蒸马齿菜,并将这种蒸马齿菜的方法传递给周围的人。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这已是几年之前的事情了。
前段时间,有同事将马齿菜带到单位,我亦像故知重逢,多了几分亲切与欢喜。于是,那沉沉地睡了几个春秋的记忆,又像枯木逢春一样,蓦然苏醒。
也许,每个人的世界里,都藏着一个恃宠而骄的自己,被我们宠着、溺着,甚至许多时候还不能自知。好像就是从那天开始,我的思绪里多了一种莫名的负累。于是,我在走路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放逐视线去寻觅,寻觅那个熟悉的身影,寻觅记忆中的马齿菜。
周围的人,虽然都有两只耳朵,可是,有些话只能说给能够听懂的人听。我问了很多熟悉的人,并向他们打听哪里有马齿菜。就像暮春时节,惦念那一树树散发着清香的槐花儿,吃不到,总觉得委屈。
执念成痴。一个信念坚守得久了,除了定数,还会有另一种东西在里面吧!我在众多的知音当中,终于遇见了一个乐意为我效劳的人。这个做了很久的梦,正在一点一点地逼近。心是欢喜的。
我愿意将那些讲述不清的东西赋予一种灵气。我想,那一定是因为有了神的旨意。早上回老家的时候,我就突兀地想起了马齿菜,乡下老家,这种触手可及。
苦了父亲,当我走了几家亲戚回来之后,餐桌上放着一大兜装得满满的马齿菜。我不知道,那对我来说,究竟是一种安慰还是一种怀旧?我总是企图要从物是人非的风景里寻找一种岁月的永恒——
诗意人生,实名:曹会兰。中小学一级教师,县优秀教研员,《清丰》杂志社编委会成员。喜欢将烟火日常赋予清泉流水般意境,觉得如此,既不失其真,亦不失其味。目前,已有多篇散文发表在《教育时报》、《作文周刊(教师版)》、《濮阳日报(教育周刊)》及《清丰》杂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