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辣椒里的爱|贵州辣椒那些事儿 ·天眼新闻文化频道正在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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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的是油辣子,亲的是娘老子。”小时候,每次当我拿馒头夹着油辣椒,吃在嘴中香在口里时,父亲看见我吃得开心的样子,总是爱说这句话和我打趣。话虽简单,理却是这么个理。
是啊,说起贵州的辣椒,论种类之多,论花样之层出不穷,论吃法之繁复,说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干的辣椒面是人们吃烧烤的最爱,湿的蘸水是人们吃汤菜的灵魂。遵义的朝天椒,大方的皱椒在当前中国蔬菜流通协会举办的十个辣椒品牌评选中,分别名列榜单第一、三名,占了两席之地。此外,各市州也有各自的特色和品牌产品。贵阳花溪党武辣椒、安顺关岭断桥辣椒等等,都各领风骚,各有滋味。在香浓的油辣椒,清香的糊辣椒,香烈的辣椒粉、辣椒面以外,我觉得味道醇厚的糟辣椒带给我的感觉和印象,是最美的画卷和最好的回忆。
每年九十月份,进入秋天后,家家户户就开始制作起糟辣椒来。精选红彤彤的新鲜辣椒洗净后,秋天的阳光射在它们身上,泛着水迹末干的光,而那鲜艳的红如一团火焰点亮了人们的眸子。母亲把辣椒放入大木盆中,下面还垫了块木板,免得剁辣椒时把木盆剁坏了。父亲用一把外形像《西游记》中沙僧用的伏魔杖一样的剁刀,开始用力剁起盆中的辣椒。随着剁刀有力的一下下剁下,一颗颗红椒变成两断、四断、六断、八断……直至慢慢地变小变细变碎。待剁得差不多的时候,母亲往盆中撒入适量比例的盐。这当然是完全凭经验来做的一项活,盐太少,腌制不好,不能保存,容易坏;盐太多,又太咸,以后做菜吃会影响口感。所以每户人家里,能干的女主人总是能适当地放盐,当然由此每户人家做的味道也不尽相同,各有其味。除了放盐这道重要工序以外,母亲还会倒入一些白酒提香,加入切好的蒜蓉,并撒上一把剥好的新鲜毛豆丢入里面一起搅拌,那青碧的毛豆如点点翡翠一般落入一片红玉之中,红绿交织煞是好看。
剁好辣椒装入土坛里,在土坛沿边倒入清水,盖上盖子,腌上一段时间后,美味的糟辣椒就大功告成。而且存储的时间也很长,放上一两年都没有问题。在吃腻了青椒油辣椒干辣椒糊辣椒之余,舀上一勺糟辣椒炒个回锅肉,清新爽口的独特之味,有着其它辣椒所不能赋予的新鲜感。如果来上一个糟辣椒烩鱼,我保证你吃了会找到一种与众不同的畅快,因为它那醇厚的香味是经过岁月的沉淀后,大自然回馈给人们的礼物。让时间在无形中化大味于至简至朴之中,来得不徐不疾,这其间仿佛也蕴藏着某种人生哲理。
除了做菜的美味,每一个贵州人也都知道糟辣椒炒鸡蛋饭的精妙。一碗金黄的蛋炒饭往往因糟辣椒的加入而仿佛注入了灵魂,因而更香更有滋味。这滋味深深地铭刻在我的记忆深处。记得小时候有一天夜里,我还没睡着,母亲问我饿不饿,给我用糟辣椒炒了一碗鸡蛋饭,吃着香喷喷的蛋炒饭,我是多么高兴啊。这一幕直到现在有时吃母亲炒的蛋炒饭时,我还会不自觉地回想起来。这一碗碗糟辣椒蛋炒饭里,都有母亲对这个家,对我们付出的一份沉甸甸的爱。当然,这是我的幸福,我更应感恩,期望这幸福能长久。
在外地工作成家后,父亲和母亲来看望我时,都要带上满满一大罐糟辣椒。看到那罐中红红的糟辣椒,我知道,那是父母倾注的牵挂与眷念,是天下父母的无言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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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张钧杰
刊头设计/贵州日报当代融媒体记者 赵相康
文字编辑/舒畅
视觉/实习生 陈薇
编审/李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