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齐鲁｜相声大鼓词剧作…老舍为台儿庄写过这么多

日军前沿阵地（韩庄，台儿庄古运河北岸 ） 图片选自W.H. 奥登 克里斯托弗·衣修伍德著《战地行纪》

文|时培京

“荆楚儒将来,将军翰墨香。三杯成薄醉,欲唱台儿庄。”抗战期间,老舍放弃了之前的写作思路,转而写作抗战通俗文艺,这其中与台儿庄有关的体裁就写了不少,除了文首这首与李宗仁会面之后的诗作,老舍还创作过相声《台儿庄大捷》、大鼓词《抗战将领李宗仁》,又以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的名义写下了《致台儿庄战士的慰劳书》,还为参加过台儿庄战役的张自忠将军写下了剧作《张自忠》,足见与台儿庄的“情缘”。

“七七事变”之前,老舍曾在青岛“国立山东大学”执教两年,1937年8月北平沦陷,青岛、济南相继告急,刚返回齐鲁大学的老舍毅然告别妻子儿女,只身一人挤上了南下的火车,途经滕县、徐州等地,远赴武汉,参加抗战。

1937年11月15日,老舍先生乘坐火车离开济南,“夜里一点才开车”,16日天亮到了泰安,过滕县,过临城,前面就是徐州了。先生心里不平静记挂济南的妻儿,后来他写道:“从泰安到徐州,火车时常遭受敌机的轰炸,而我的幼女才不满三个月,大的孩子也不过四岁,实在不便去冒险。”

上天好像是要抚慰老舍先生似的,“由泰安再开车,下起细雨来。”“晚七点到了徐州。一天一夜没有吃什么,见着石头仿佛都愿意去啃两口。头一眼,我看见了个卖干饼子的,拿过来就是一口。我差点儿噎死。一边打着嗝儿,我一边去买郑州的票。我上了绿钢车,安闲的,漂亮的,停在那里,好像‘战地之花’似的。”“干饼子”应是山东大饼,徐州旧属山东,到台儿庄数十里地。在徐州换乘火车的时候,老舍先生有没有往台儿庄方向怅望呢?

1937年底,经过周恩来、王明和冯玉祥将军共同商议,邀请老舍出面主持“文协”工作。1938年3月27日,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成立大会在武汉总商会大礼堂举行。老舍被推举为协会的总务组组长,对内主持日常工作,对外代表抗战文协。在抗战的八年间,老舍一直担任这一职务,组织领导抗战文协,为抗战文艺宣传做了大量工作。1938年5月4日《抗战文艺》创刊,它刊登过有关台儿庄战役的文章。

抗战期间,老舍放弃了之前的写作思路,转而写作抗战通俗文艺。所谓抗战通俗文艺,是指通俗易懂地用来宣传抗战的文艺作品,像抗战话剧、大鼓词、歌词、快板书、通俗小说等。老舍希望能把这些作品送到田间地头,送到军队当中,让普通的农民和士兵都能看得懂、听得懂,以鼓舞全民抗战。

台儿庄大捷后,郁达夫等人到台儿庄前线慰问,发现士兵没有书看。老舍先生这样写道:“会员郁达夫与盛成先生到前线去慰劳军队。归来,他们报告给大家:前线上连报纸都看不到,不要说文艺书籍了。士兵们无可如何,只好到老百姓家里去借《三国演义》与《施公案》一类的闲书。”

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 代表向李宗仁献旗一庆祝台儿庄战役胜利

抗敌协会向全国文艺界发出“文章下乡、文章入伍”的号召,希望文学家多创作通俗文艺。老舍带头创作,写了许多鼓词,发表在《抗到底》杂志上,并交给演员董莲枝等人演唱。同年8月,抗敌协会迁到重庆,老舍举办了两期通俗文艺讲座,先后创作了相声《卢沟桥战役》、《台儿庄大捷》、《维生素》、《新对联》、《欧战风云》等,讴歌抗日英雄,鼓舞人民斗志,鞭挞汉奸和贪官污吏。遗憾的是,这些相声的手抄本在“十年动乱”中散失。

其实,老舍先生早在济南的时候随着热心宣传抗战的青年们去看白云鹏与张小轩两位先生,讨论鼓书的做法。“因时局的紧张,与宣传的重要,我已经想利用民间的文艺形式。”“在战争中,大炮有用,刺刀也有用,同样的,在抗战中,写小说戏剧有用,写鼓词小曲也有用。我的笔须是炮,也须是刺刀。我不管什么是大手笔,什么是小手笔；只要是有实际的功用与效果的,我就肯去学习,去试作……让我用笔代替枪吧。既愿以笔代枪,那就写什么都好；我不应因写了鼓词与小曲而觉得有失身份。”

李宗仁。1938年三四月间的李宗仁。图片选自W.H. 奥登 克里斯托弗·衣修伍德著《战地行纪》

在汉口,老舍先生遇到富少舫先生,董莲枝女士等人之后,开始写作大鼓词。台儿庄捷报传出,举国欢腾,全国各地都举行了盛大的祝捷会；国民党军委会政治部第三厅在武汉举办了宣传周,印制了老舍写的大鼓词《抗战将领李宗仁》,颂扬了李宗仁领导的台儿庄大捷。

老舍在《致台儿庄战士的慰劳书》盛赞台儿庄大捷的伟大意义:“我们已确定了转败为有名的地方,更将在历史上永远成为大中华民族复兴的光荣纪念碑。”“中国从此必能抬起头来,成为自由的国家,与有骨气的民族；也只有这么着,世界才会见到真正的和平。”

（壹点号 人文齐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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