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秋散文｜楝子树与睡鸭石

文、图 / 向秋

楝子树与睡鸭石

在滨湖新区，钦利对一棵树动了感情，我对一块石头念念不忘。

树是楝子树，也叫苦楝子树，是一种常见树种。石头是块奇石，形状像只憨睡的小鸭，难得一见。

楝子树在胡家沟拆迁区内，其周围碎砖乱石，遍地狼藉。树干从底部分为两股，一东一西，相依相偎。西干又斜逸一枝，状若飘飞。从南面看，此树枝柯硬朗，树形优美，是不可多得的好树。

其寓意也美。楝子音同“恋子”或“怜子”，即有爱恋的意味，也有疼惜的意思。怪不得钦利见树思情，难以割舍。

睡鸭石在原胡家沟村东的山坡上。十多年前，我独自一人山野闲逛，发现了它。一见它，就觉得它怎么那么像只小鸭？其神其状，惟妙惟肖。站在石南观赏，越看越喜欢。看之不足，拍照留念。后来，我又多次来看它，唯恐遭人破坏。

每次看它，就想，要是在此建处公园，将小鸭子保护起来，让世世代代的人都能看到它，多好！天造尤物，人当珍惜！

滨湖新区开建后，拓路架桥，处处施工。心有担忧，跑去看它，它依然酣睡。就盼望着，它被善待，安然无恙。

自去年初夏发现楝子树后，钦利就念念不忘。每每散步至此，都要近树观看，轻轻抚摸。东边的工地正在施工，他怕某个时刻，树被主家卖掉，继而被杀掉。那样的话，太可惜了。

钦利就想拯救这棵树。写了篇文章，全篇都是对楝子树的挂念。又筹划了一次活动，约我和立柱兄去他办公室商量。他想约志同道合者，到树前举办一次雅集。用大家的力量，呼吁社会对树进行保护。此处规划时，能将树保留下来，善莫大焉。以楝子树为中心，建处主题公园，保树生命，成人之美。

钦利想法不错，但未必能起到效果。几个人反复商讨，初步定了个方案。由钦利出面，先将这棵树从户主手中买下来，再采取下一步行动。

看钦利对楝子树如此动情，我也不免想起“睡鸭”。想到睡鸭，心生惭愧。钦利想方设法来救楝子树，而我却对小鸭听之任之。我除了欣赏它，惦念它，又能怎样？

第二天，我独自骑车去看楝子树。头些天与钦利去马庄玩时，经过此处，钦利特意停下车，指给我看。在新修的临河路边，废墟之上，楝子树非常显眼。走近了看，却见它一树白花。树周围凌乱异常，肮脏不堪。它兀自独立，与环境是那么不协调。

围树转了一圈，越看越喜欢。它根部粗大，两干挺秀，两翼张开，如翩翩少女。它一树白花，暗香殷殷，摄人魂魄，若飞花仙子。怪不得钦利对它夜不成寐、食不甘味呢。

拍照，欣赏，回味，感叹。即使被村庄抛弃，即使置身荒野，它依然笑傲春风，绽放生命的光华。

那一刻，我理解了钦利。不管别人什么看法，我为钦利的痴情感动。如此举动，谁能做到？

骑车离开，心生恋恋。但愿天遂人愿，钦利能顺利保下这棵树。

骑车东行，去看我的小鸭。放好车，走上高坡，它依然躺在那里。周围的荒地都种上了花生，主人还在奇石西侧搭了间棚子。多次来这里，竟没与土地的主人谋面。或许，他也想保这块石头。为此，他不离不弃，日夜看守。他比我更投入，比我更痴情。可惜的是，他跟我一样，没有更好的办法！

只能听天由命吗？

这些年，因开发而毁坏的好东西实在太多了。为了洋气，为了现代，视许多老物件如敝履，欲除之而后快。等损毁殆尽，才蓦然发现它的美，但为时已晚。

楝子树，是一个家庭的记忆，也是一个村庄的印记。小鸭石，是一片土地的印记，承载着附近村民满满的回忆。若妥善保存，留下的是记忆，是乡愁，是人对生命和自然的敬畏之情。

愿它们吉物自有天相，得到妥善保护。圆钦利之梦，顺遂我心。

作者简介

向秋，本名张永田，山东新泰人，《泰安日报今日新泰》副刊编辑，爱好摄影，喜欢文学创作，醉心乡野山川。

散文｜苦楝“夫妻树”｜李钦利

题字：沈维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