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凤谈比罗克西的陶艺怪杰：上帝创造的灵魂 本没有颜色和质地！

从奥尔的作品到他推销自己的手法，都是远远走在时代前面的。他比达利做出怪诞模样推介自己足足早了几十年。奥尔对自己和自己的作品是非常满意的。但是他的邻人们却不然。在大家眼里，奥尔和他的作品都是疯狂的。他实在不像一个生意人，因为他总是不舍得把自己的作品卖出去。有时候，有人按照他的要求出了异乎寻常高的价格，刚刚把买来的陶瓷拿走。奥尔会顿时反悔，马上追出门去，穿过迪朗尼街，把那件卖出去的作品要回来。他毫不在乎自己赚多少钱。他说：“天才总是负债的。”

时间推移，奥尔没有取得一般人眼中的成功。但是，他终于得到了一些人的尊重，有了一点名声。1901年美国陶艺界一份调查说他“有一点名气，是美国最有趣的陶艺家之一”。不过，尽管他在各地，从美国到巴黎，参加各种陶艺展览，但是大奖总是和他缘悭一面。得奖的总是那些传统风格的作品。

奥尔一辈子唯一一次银奖是1904年在圣路易斯城纪念路易斯安那购地100周年（美国以1500万美元的代价於1894年从法国手中购得东起密西西比河，西至洛基山脉，南起墨西哥湾，北到加拿大的以大片土地，终成美国立国基础）的展览会上得到的。但是他的作品还是一件也没有卖出去。批评者说，奥尔故意扭曲作品，极度缺乏良好均衡，缺乏优雅高贵。对奥尔来说，这没有什么。

赞美他的人说，奥尔的作品很好，尤其是颜色比造型更好。哪里知道，这正和奥尔的见解相左。他认为，颜色无非是火焰的创造：“颜色和质地对于我的创作来说无关紧要。上帝创造的我们的灵魂，就是没有颜色和质地的。”

就在这个时候，奥尔做出决定，从今以后不再单个出售作品，只有哪个个人或者国家把他收藏的作品“统吃”，才可以考虑。这么一来原来还有极少数几个有能力收藏他作品的人，统统停手了。那时，纽奥尔良一个博物馆正展出奥尔的50件作品，并决定买下其中的十几件。奥尔通知那个博物馆的馆长：“立即全数送回！”

他处在非常失望的状态中。有段时间，他把一些珍爱的作品装在大口袋里，带上一把铁锹和灯笼，一直走进深深的森林之中，象海盗藏宝一样，把他的宝贝埋藏起来。这些宝贝从此不知所踪。即使奥尔当初留下了寻宝的地图，这地图也已经不复存在。因为他的儿子莱奥在父亲去世以后，把留下来的文件纸张统统一把火烧掉了，其中包括奥尔许多釉彩的配方。据说，这些宝贝的埋藏地点靠近比罗克西附近的贝克湾。

1909年，鉴于已经连续25年没有售出过一件作品，奥尔宣布小店关闭。他在父母去世以后，继承了一笔遗产，足以舒适度日。所以，才52岁的奥尔决定金盆洗手，再也不做陶瓷了。他说到做到，从此完全沉湎在放松任性的生活中。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人们常常可以看见奥尔在海滩上骑机器脚踏车，长长的白色胡子和头发一起飞扬。

奥尔在60岁那年患喉头癌逝世。他身后遗下7000多件陶瓷作品全部装进木条箱子，堆放在儿子的修车行车库里。曾经有过几次，当地的孩子们流行玩气枪的时候，会偷偷钻进那个车库，偷几件陶瓷出来当练枪法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