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记忆中家乡的清明节
又是一季桃花艳,又到清明节,搜索脑海中的记忆,梳理纷繁的思绪,过去经历的那些清明节,点点滴滴又浮现在眼前。
我印象中的清明节,和伤感无关。不是大诗人杜牧写的“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那样的愁肠万千,也和“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的酒助雅兴无缘。但“耕夫召募爱楼船,春草青青万项田;试上吴门窥郡郭,清明几处有新烟”,这样的风光,倒是一直留在我的脑海里。那个时候天更蓝,草更绿,花更艳,春风更温柔,阳光更明媚,田野更绚丽。
小时候,对于扫墓那是特别积极,听说要去扫墓了,马上就帮奶奶拿起小篮子。篮子里面装着红蜡烛,香,纸钱,祭祖用的酒,肉,还有鞭炮和一大把用来插在坟头的塑料花。我走在最前面,奶奶和爷爷跟在后面,外公背上背着一把大锄头,用来除坟头上的草。
清明不插柳,死后变黄狗。清明不戴柳,红颜变白首。一到这天,奶奶就叨叨这些,打发我去折柳枝回来,插在门沿上。具体啥意思那时候小,不懂也没问过。现在大了,也知道了出处:原来中国人以清明、七月半和十月朔为三大鬼节,是百鬼出没讨索之时。人们为防止鬼的侵扰迫害,而插柳戴柳。柳在人们的心目中有辟邪的功用。受道教、佛教的影响,人们认为柳可以却鬼,而称之为“鬼怖木”,道教的太乙救苦天尊和佛教的观世音以柳枝沾水济度众生。道士在这一天也会斫伐柳树的东南枝,祭炼成柳簪的习惯。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里说:“取柳枝著户上,百鬼不入家。”清明既是鬼节,值此柳条发芽时节,人们自然纷纷插柳戴柳以辟邪了。
那时候,乡村的柳树多的是,房前屋后,路边,小河边,小树林子里。柳树刚返青不久,我们就会把光滑的适合拧哨子的柳枝折下来。把柳枝嫩绿的树皮搓软,将枝条芯从里面抽出,一个树皮管儿就诞生了。再把树皮管剪成小段,用花1毛钱买的铅笔刀把树皮管儿的一端的外皮小心去除,浅绿色的内皮保留,一个树皮哨子就出炉了。哨子长些的声音低沉,短些的声音响亮。粗的声音沉闷,细的声音清脆。有能人是可以用柳哨吹出好听的曲子的。做出来的柳哨一定要放到水里保存的,不然干瘪了就吹不出声音了。
多年过去,还记得吹完柳哨腮帮子那酸酸的感觉,柳哨含在嘴里苦涩的味道至今仍能回味,那是我们一年才可以品尝一次的春天的味道,童年柳哨音仿佛仍飘在耳畔,哨音吹开了春暖花开的大门,唤醒了童年与柳哨有关的一些青涩的记忆
清明节吃鸡蛋,也是家乡的一个风俗,承载了太多儿时美好的记忆。这一天妈妈会给我们煮鸡蛋,而且妈妈还会将煮熟的鸡蛋用从货郎担那里买来各种颜色的粉末,我们称作洋红洋绿染成各种颜色。被染成红红绿绿的鸡蛋装在妈妈编的鸡蛋网兜里
然后拎着鸡蛋到外面去,和小伙伴们比,比谁的鸡蛋大,看谁的鸡蛋红。然后在一片助威叫好声中,我们将鸡蛋互相碰着,看谁的鸡蛋最硬,能将别人的鸡蛋碰破。这种简单而快乐的游戏,往往很难有胜出者,到最后大家都会在一片打闹声中,将鸡蛋扒皮,然后吃掉。
还有这样的小网兜,都是妈妈用各色毛线编的,自从离开家乡,就再也没见过。
北方农村的秋千架,也会在清明这个时候架起来。小时候,对秋千有种固执的喜爱,可能爱那种伸手触碰天际的感觉,可能爱那种无忧无虑的感觉,也可能爱那种微风拂过眼睑的感觉。更可能爱的是爸爸对我那种有求必应的宠溺。
清明时节,天气总是乍暖还寒。前几天还是暖洋洋的,要是夜里下一场雨,第二天,“倒春寒”就像一位不速之客降临了。它带着料峭的凉风,频频地吹。吹得田野里的小麦,绿浪阵阵;吹得小河旁的垂柳,婆娑起舞。尽管感到冷飕飕的,心情却异常的兴奋:儿童放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写到这里,突然想问一下身边的人,清明对你来说是什么?恐怕多数人对这个名词都是既熟悉又陌生,等你给他讲介子推割股奉君的故事的时候才会恍然大悟,好像小学课本里讲过......
或许很多人会觉得这不足以证明什么。我们没有时间扫墓、祭祖、踏青、陪孩子荡秋千甚至于没有时间陪父母好好吃一顿饭........
但当某天你心情大好,见夕阳缓缓落下,你会发出怎样的感概?清明~~ 回家!!